“最好再养一只乖乖的小猫咪,会打呼噜也行。”蔡昭越说越起劲。 慕清晏迟疑:“狗不好么。养条大大的狗,会看家会打猎的。” “嗯,不是不行,不过太大了我怎么抱着睡啊。” “我说你怎么担心猫咪打呼噜呢。”慕清晏忍不住轻笑,想象圆滚滚的小姑娘抱着一只同样圆滚滚的猫咪呼呼熟睡的样子,“你之前养的猫现在多大了?” “我没养过猫呀。” “嗯?”慕清晏夹着枣泥糕停在半空。 蔡昭轻声道:“猫有毛的——我姑姑后来很容易咳嗽,我们宅子附近连柳树都不种的,就怕飘进柳絮。” “……”慕清晏把枣泥糕放进她碗里,“家父自幼孤寂,于是从小养了条狗。那狗又忠心又听话,谁知后来被人毒死了。为怕父亲触景伤情,不思斋什么都不养的。” 两人一起叹息沉默。 “你吃饱了么?”慕清晏忽道,“吃饱了就跟我出来,我带你去见见我爹。” 蔡昭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慕清晏提起一支筷子敲她额头,笑骂道:“不思斋后头那座山峰就是慕氏历代先祖的埋骨之地,捡日不如撞日,我此刻带你去祭拜父亲,也让父亲见见你。”提起过世的父亲,他显得异常温柔真诚。 “哦。”蔡昭有些犹豫。 慕清晏神色不善:“我都见过你爹娘了,怎么,你不想见我爹?” “没有没有!”蔡昭连忙摆手,“其实我特别景仰令尊,听其为人行事就知道是个大大的好人,简直出淤泥而不染啊!” “……”慕清晏眯眼:“你说谁是淤泥?” 蔡昭:…… “待会儿见了我爹你少说话,我怕他气活过来。” 慕清晏早有准备,从珠羔绒兜帽大氅到厚实的皮靴一应俱全,蔡昭走在初雪覆盖的瀚海山区也不甚觉得寒冷,就是走动时裹好的外伤还隐隐作痛。 慕清晏伸出一臂揽着她走,一径的数落,“你说说你,跟着宋郁之能有什么好,不是被一路追杀,就是坠落悬崖瀑布。你跟着我时,无论雪岭还是血沼,何时让你吃过苦头……” “雪岭和血沼是没吃多少苦头,那溯川之畔呢?”蔡昭吐槽,“要不是归隐的石大侠出手相救,我俩就都被塌下来的土石洪水埋了!” 她越想越气,“还是我姑姑说的对,别人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 这时空中传来阵阵熟悉的清啸,两道金色的影子划过傍晚的天际,绕着山峰翻飞回旋,身形甚是优美雄劲。 蔡昭仰头看着,笑道:“它们身上的伤都好了罢,怪想它们的。” 慕清晏侧目一瞥,“你待我好些,我就借你骑它们。” 蔡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偷偷抿嘴一笑,“不说这个了,说说你救我的事吧。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出事的?” 慕清晏垂下长睫:“其实你们一到隐秀涧我就知道了,不过顾忌着静远师太和令尊,我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为何装作不知。” “不然该如何,带上鸡鸭鱼肉另美酒数坛上门拜访——‘师太,蔡谷主,别来无恙,相逢不如偶遇,不如大家小酌一番’?” “好吧。”蔡昭有些泄气,“那你知道我们为何去悬空庵么?” 慕清晏,“宋郁之与樊兴家也在,还能是为何,是不是找到了紫玉金葵?” 蔡昭好生气恼,“找是找到了,三师兄的旧伤也痊愈了。本想当场将紫玉金葵毁去的,谁知那群黑衣人堪堪赶到,又抢走了——我猜那幕后之人定然一直监视着落英谷,循着我们的踪迹跟来的。” 慕清晏道:“无妨,待那幕后真凶摸进血沼,发现夜兰都被毁了,就知道抢走紫玉金葵也是白忙一场。” 说起这个,蔡昭垮下了小脸,“昨夜千钧一发之际,五师兄告诉,我们在血沼那夜他偷拿了一根夜兰分枝。就在要告诉我是谁指使时,他替我挨了黑衣人一掌,昏死过去了。” “他拿了夜兰分枝?这下倒是真麻烦了。”慕清晏眉头一皱,“不过你也别太担忧了,十几年前聂恒城修炼《紫微心经》第三重天时手上也有紫玉金葵,还不是功败垂成。聂恒城都练不成,那个幕后真凶也未必能成。” “说到这个……”蔡昭驻足,“你我分开这段日子中,你有没有查到什么?当初慕正扬究竟是怎么骗聂恒城练这门邪功的?” 慕清晏沉吟片刻,“此事说来话长。”他抬手向前一指,“先进去罢。” 蔡昭一回头,肃穆冰冷之气扑面而来。 十余根巨大的灰白色石梁笔直的树在前方,正中那根上头血色淋漓的写了硕大的‘禁冢’二字,下方再是十六个小字——‘祖祭之地,埋骨之界,无令禁入,违之必死’。 踏过石梁大门,蔡昭仿佛被一股阴森粗犷的原始气息包围,周围是无数棵巨大的黑色树木,树根壮实,枝干扭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