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的时候,车门两边的列车员还高声提醒着不要拥挤,有序排队,杨双双直到见人走的差不多了,才又和江秋月打了声招呼,和陈红缨一人拉着一个年纪小的,美希则紧跟在两人的身边。 许斯颐还不忘记跑到窗户边上和他们继续挥手,直到火车再次启动,叶城车站远去,他才恋恋不舍地看向江秋月道:“妈妈,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江秋月将他牵回来,找了个绳子系在他的腰上,才说:“很快就到爷爷奶奶家了,过段时间他们也会过来,你们很快就能再见的。“ 绑好绳子后,又提醒许斯颐说:“在火车上的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妈妈身边,知道吗?” 许斯颐乖乖点头,而后找出自己带着的书,坐在江秋月的身边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对面的人早在火车走走停停当中换成了一对中年夫妇,两人的面上都写满了风霜,双手也带着操劳痕迹,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明,坐姿规正,身上的衣裳也干净笔挺,胸前的口袋上都还插着两只钢笔。 只是这两人自上车后就一直没开口说过话,江秋月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这会儿,那位女性见许斯颐拿着完全不符合他年纪的书在看,实在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开口冲江秋月说:“姑娘,这是你儿子是吧,多大了啊,看着可真乖,都会自己看书了!” 江秋月这才看向对面的两人,注意到这两人面貌和衣着上的反差,忍不住诧异了一瞬,才点头说:“是啊。” 那位女性又看了看许斯颐,目光温柔了许多,又问道:“他看的应该是七零年出版的《十万个为什么》吧,这本书说起来虽然算是儿童读物,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里面的内容包含万象,一些大人都不一定能看明白,他这个年纪能看懂吗?” 江秋月刚才差不多隐约能猜出来这两人的身份了。 应该就是闹革命时期被打倒的读书人,倒没有那么大的防备心,就说:“他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听我们给他念书,不拘什么书,每天晚上都要听着我们念书才睡,三岁就上学了,现在都三年级了,差不多能看懂一部分。” “这么聪明!”这会儿接茬的倒是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男性,看着许斯颐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主动说:“要真是你说的这样,这可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啊!” 江秋月笑笑,抬手拍了拍许斯颐的脑袋说:“他确实挺爱读书的。” 男人的面容带上严肃,看着江秋月说:“要好好教,这样的好苗子不能浪费了!” 江秋月好笑,男人边上的女人拍了他一下,“你别吓到人家!” 将男人撵走后,女人才开口介绍说:“我姓吴,他是我丈夫,姓谢,他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小孩子这么聪明,不能浪费了这样的天赋,你别介意啊。” 江秋月摇头,“不会。” 又拍了拍许斯颐的脑袋说:“我姓江,这是儿子,叫许斯颐,斯颐和谢爷爷还有吴奶奶打招呼。” 许斯颐合上书,乖乖说了声,“谢爷爷好,吴奶奶好。” 两人连忙应了声,吴奶奶还问道:“斯颐?是取自居德斯颐吗?” 江秋月点头,“对。” 吴奶奶就说:“这名字取的好,是你取的还是?” 江秋月就说:“他爷爷取的。” 谢爷爷对许斯颐的兴趣很大,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了他一些书上的知识。 许斯颐还记得妈妈说过的不能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也不清楚现在能不能说话,便忍不住抬头看向江秋月,“妈妈?” 江秋月就朝他点点头,许斯颐这才回答谢爷爷的问题。 吴奶奶在一边见了就说:“你教的也好。” 后面又大致聊了一会儿,江秋月知道他们是早年被下放的首都大学的教授,谢教授是教化学的,吴教授是教文学的,现如今平反,家里面的东西也返还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