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无垢帝君……那与天道同寿的存在,竟也被女君俘获得如此彻底。 萦怀闭了闭眼,险些连阵法都维持不住。 穹镜冷眼看过来,她立刻强自镇定,刚想说什么,就听穹镜冷冰冰道:“你若不行,现在就滚下去换人来,若因你坏了本王的事,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萦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觉得特别无力,特别可笑,不知自己这些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是为了爱吗?可她和他之间只有谎言和利用罢了,谈何真情呢? 是为了尊严和体面吗?应该是吧,当年轰轰烈烈地嫁到了魔界,哪里想到会是这般下场? 她勉强维持着自己脆弱的尊严,好像继续这么错下去就会变成对的。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看看眼下这一切,那所谓地体面她真的维持住了吗。 阵法之外,芙嫣半蹲在那寻找着阵眼,她对阵法是有些研究的,这还得归功于谢殒,当初为了成功将他困在十重天,她可是费了不少心血。 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对上视线,两人都明白彼此想起了什么,一时气氛微妙。 “如果你的身体没事,这种阵法对你来说是小菜一碟吧。” 她想到他恢复灵力后解开困神阵时的随意。 谢殒:“尚可。”他回答得谦逊,但大家都知道一定是轻而易举的。 如果不是谢殒此刻身受重伤,情况不比穹镜好多少,穹镜也不敢放任他们如此。 芙嫣活动了一下筋骨:“无妨,我来就是。” 她在乾坤戒里翻了翻,翻不到自己想要的。 谢殒的手恰好在此刻递了过来,她望过去,见到一组阵旗,是她常用的那组。 她抿唇接过来,认真用阵旗摆出小型的阵法来,边尝试破解阵法边放话:“躲在里面做缩头乌龟不过也是晚死一会儿罢了,还不如出来与我一战输得好看一些。” 穹镜不紧不慢地说:“晚死一会儿也是好的,还能多看你一会,何乐而不为呢?” 谢殒因此话里的冒犯皱起眉,他手抬起,下一息就被芙嫣按住。 她朝他摇摇头,望着魔宫外渐渐猩红的天色道:“这阵法我确实是想解开的,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只做了这么点准备吧。” 穹镜眯眼看着外面,萦怀也有点警惕。 芙嫣笑着站起来,对谢殒道:“我有个主意,但不知道能不能行。” 谢殒:“一定可以。” “帝君对我好像太有信心了一些。” 芙嫣接下来的话是以传音的方式说的,阵法里的穹镜窥探不得。 “泯风是洪荒初开时所有凶兽中最强的,它可以驱使操控四大凶兽,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强’。四大凶兽臣服的是万兽之王的力量。我之前说起,或可利用他们反过来对付泯风,不如就在这里尝试一下。” 谢殒与她之间有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虽然芙嫣可能都不想承认,但确实是有的,他几乎立刻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既然四大凶兽所臣服的是万兽之王的力量,甘愿为泯风驱使,现在泯风尚且不能完全恢复去操控他们,那换了其他的呢? 凤凰与龙族亦是上古神兽,拥有难以匹敌的力量,芙嫣身为龙族,体内还流了一半凤族的血,说不定也可以效仿泯风。 所以…… 芙嫣的手落在眉心红玉上,谢殒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阻止我?”芙嫣看过来,“你阻止不了我的。” 谢殒没说话,但他做了一件事。 他撩起她的衣袖,找到那枚最初留下的金白色昙花印记,在芙嫣一瞬不瞬地凝视下,将体内剩下唯一干净的力量全都给了她。 几乎在得到力量的一瞬间,芙嫣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 丹田的火焰腾得烧起来,她整个人被火焰包围。 谢殒并未闪躲,依然站在那,仍然握着她的手。 他眼神平静温和地凝视她,沐浴在这样的注视下,芙嫣仿佛浸在水中,甚至可以在水里呼吸,身体每一处都被水包裹,四处乱窜的灵力和体肤崩溃的感觉渐渐得到安抚。 水之于龙,真是难以抗拒的存在。 “我在这里等你。” 他终于开口,只说了这么简短地一句话,便放开她退到一旁。 他固然可以替她完成这一切,不让她去冒险。 但她是天族少帝,有些事是她必须要做的,她需要那么做。 再者,她目前是历劫之身,早晚要回归仙界,此刻已经不容耽搁。 既然如此,他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余下的所有都给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