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 确实,如果他没有感知到死亡,肯定不会放任芙嫣和霜晨月在一起。 但现实是他不得不接受。 他不能帮她疗伤,尽管他特别想那么做。 他如今身体状态看起来恢复如初,其实已经渐渐枯竭,若与她神魂交融,她必会看出端倪。 没必要。 他在她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更不想连自己唯一还算好的形象也毁灭得什么都不剩。 至少让他消失之前,在她心里都还是那个桃花树下从容不迫的神祇。 谢殒不说话,芙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要知道的事情已经试探出来了,心中情绪翻涌,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定点。 良久,她站起身淡淡道:“既然如此,便也不好勉强帝君,我自去寻别人就是。” 她转身要走,谢殒手动了动,几乎就要拉住她的衣袖,可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已经是将死之身了……她若真去寻了别的谁……那也不再是他该管的事。 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芙嫣离开,十重天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剧烈咳嗽起来,广袖掩唇,浅碧色的衣袖上很快鲜红一片。 他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说:别去找别人。 别去。 九重天神谕宫,芙嫣好像听到了什么,心有感知地望向十重天的方向。 天地变色,天际火红一片,像要将人烧死在其中。 “你去过十重天?”天帝在后方望着天色道,“不要总冒犯帝君。” 芙嫣没吭声,天帝继续道:“你已经是快要成婚的人了,往后要如为父一样敬重帝君,再不可像之前一样。这样对你,对帝君,对未来的天君都好。” 芙嫣还是不说话,但按了按额角,皱着眉似乎有些难以忍受。 天帝无奈:“为父不过说了几句,你就懒得听了?” 芙嫣这才勉强开口:“不是。父帝,我头很疼。” 天帝立刻上前:“为父帮你看看。” 芙嫣没有抗拒,天帝替她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和她自己想的一样。 是在对付泯风时留下了后遗症,当时神魂碎裂得太彻底,哪怕回归仙界依然有些裂缝。 “得尽快补好。否则你继位与为父的交战会受影响。” 芙嫣吐了口气,将谢殒提到的事说了。 “什么?”天帝觉得不可思议,“帝君要替为父和你打?” “嗯。”芙嫣意味不明地说,“他还说我一定会赢。” 众所周知,继位之战是不能作弊的,所以谢殒的意思是,届时的芙嫣会比他强。 这怎么可能。 天帝表情变幻莫测,芙嫣亦是心绪烦乱。 直到夜里,芙嫣在银拂留下的花朵里看见了浑身是血的万梦星。 她懒懒地支起身子,看着万梦星口不能言,鲜血直流,一点要过去一探究竟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她很清楚这不是做给她看的。 果然,霜晨月的身影不多时就出现在了视野中。 他还是往日里那一身素白简单的衣裳,长发规规矩矩地全都束在金玉扣里,望着万梦星的眼神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还不到你死的时候。”他说话也和芙嫣记忆里没有任何偏差,无情到了极点,“少帝不日将举行试缘之仪,这期间仙界不能见血,你不该如此。” 他一抬手,蓝色的光将满地鲜血涤净,万梦星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她已经快不行了,呼吸微弱,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迷茫,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但她还是很快振作起来,努力露出一个笑容,张嘴想说话,却因断了舌头而不能发出具体的含义。 其实她也可以用法术传音,修炼到如此境界,并非断了舌头就不能表达意思,但她办不到,显然是因为她所要说的与契约束缚不准许的有关。 芙嫣看着这一幕缓缓勾起嘴角,很有兴致地观察霜晨月的反应。 “你想坦白了?”霜晨月淡淡说了一句,“也不是没有办法。” 芙嫣有些意外,他这是要帮万梦星道出真相? 霜晨月弯下腰,忽然朝花朵的方向看了过来,芙嫣与他隔着一段空间对视,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将天帝归还的天之书递给万梦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