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机关已经老化了,蓁蓁轻松便躲了过去。 再往里走会看见一座湖泊,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她会来这附近或坐或卧。 忽然,一道清越的剑吟传来。 白雨渐的轻功难逢敌手,即便踏浪而过,亦是惊不起半点水花,何况是在冰面之上。 犹如一条雪龙,滕转跃动,惊鸿照影。 疑是天上仙人、白狐幻化,衣袂与墨发纠缠,翩跹飞舞。 可是…… 那雪白的蝴蝶,却在半空坠落,如同被折断双翅,滚进了一边的草丛之中。 剑直直插进雪里,剑身尤在轻颤,似乎哀恸。 男子的桃花眸中闪过挫败、愤怒。 还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他仰躺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偶尔急促地咳嗽。他的眼前忽地蒙上一片血色。 那片血色漫过他的颈项,沿着下巴攀爬上眼角,肤色一路激红。 喘……喘不上气。 他快要窒息了。 蓁蓁再顾不得,飞快扑了上去。 “兄长,你不能动武的。” 他分明有哮喘之症啊! 白雨渐黑白分明的眼睛冲她看了过来,里面倒映出她的脸。他长发汗湿在颈侧,愈发显得那截颈项腻白如雪。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颤着,指向自己心口。 “……药。” 药在他怀里。蓁蓁连忙将手伸进他的衣襟,却是冷得一个激灵,他究竟在这寒风中待了多久。 他的胸膛,冷得像是一块坚冰,没有半点温度,她的手放上去,都好像感受不到心跳了。 白雨渐囫囵咽下药丸,喉结滚动。 喘气声渐渐地变得均匀。 他勉力坐起,苍白的脸上还有一丝红晕未褪。 “兄长……为何半夜不寝,在此练剑。” 她从未见过他练剑,或是做任何潇洒意气之事。 他似乎从不触碰刀兵,一直都是儒雅的、清冷的样子。 也是,一个郎中,哪里需要? 她不知道,他很久以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或许是鲜衣怒马。芝兰玉树。 骑射投壶样样精通。 或许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 扶他起身,蓁蓁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之上。 若是寻常,她是决计不敢如此的,此时趁他病弱,她才敢来探他的脉象。 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筋脉,竟然有被强行接起的痕迹。 就像是摔得粉碎的瓷器被一片片粘合。 筋脉尽断,再续接上……蓁蓁无法想象,那是连九尺大汉都难以忍受的痛苦。 到底是怎样惨烈的事,会让他经历如此痛苦? “兄长……”她心有余悸,紧紧地看着他。 若她今日没有出来寻他,他岂不是要…… “无事。瞿越就在附近。只要捱过这股痛意便无碍了。” 白雨渐拂开她的手,轻描淡写地说,显然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许多次。 “……让我试试吧。” 蓁蓁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让我试试,医治你,好不好?” 那些筋脉只是愈合得不够好,需要耐心润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