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可是生病的人没有什么力气,与其说是握住,倒不如说是虚虚地圈着。 蓁蓁看着他苍白的脸,乌浓的睫毛温驯地垂落。他闭着眼就更像是冰雪雕刻而成,一头乱发诱人地散落双肩。 蓁蓁移开了目光,他像是某种散发着香气的点心。很难割舍,那种缠缠绕绕的感觉又来了。 “兄长不是要赶我走吗。现在又为什么紧紧抓着我不放?” 她轻声问,白雨渐蓦地睁开了双眼,定定地看着她。 他的眼睛乌黑乌黑的,就好像一个深邃的漩涡,白蓁蓁不知不觉就反握住了他的手,还是那么冰冷。 她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去,他的身体竟然在发颤,脖颈愈发地红了。 他真的很脆弱,这个样子看上去也很好欺负,平日里他总是高高在上,冷若冰霜,她是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他的嘴唇动了动,生病的人力气小得可怜,想必是根本难以挣脱,蓁蓁故意作弄般就不松手,微微低头。 听见他声线清寒。 “滚。” “让她来。” “谁……” “池袅。” 池仙姬的本名叫做池袅。 蓁蓁扯起嘴角,笑了笑。 随即松开手,站了起来。 白雨渐真懂怎么才最羞辱人。 胸口的暖意尽数褪去,只留下一片疏冷。 池仙姬很快赶来。 她一看到白雨渐就微微愕然,“他怎么……” “没事,就是有些发热。”蓁蓁轻声说,“他睡梦中一直唤你的名字。” 池仙姬的面上闪过一抹狐疑,旋即柔柔地笑了,“唉真拿他没办法。” 白雨渐一见池仙姬走近,就定定望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深邃浸润,仿佛笼罩着江南烟雨。 他说:“成婚吧。” 蓁蓁明明想,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却感觉心脏有些发紧,喉咙也堵住了。 池仙姬分明惊喜。 “雨渐你终于想通了。” 她喜极而泣,“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你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吗。我……” 她语无伦次,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白雨渐。 两情相悦啊。 蓁蓁看着他们,心底的酸涩慢慢地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种意外的平静。 她转身离去,飞白明显也在,见到蓁蓁,有些尴尬地侧开身子。 他摸摸鼻子,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沙哑: “你没事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她那个养兄的感情不一般,也只有白雨渐是个木头毫无所觉。 此刻,她的脸色平静,没有飞白想象中的嫉妒发狂和歇斯底里。 看上去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蓁蓁淡笑: “他们终于互相袒露了心扉,这是好事。” 她一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或许她充当的角色,只是促进了这一切的发生而已。 想到这里她有些想笑。 于是真的浅浅一笑,“想必不用几天,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了。” 飞白听不出酸溜溜的味道,奇怪,难道真的放下了? 这也太快了吧。 蓁蓁说完,自己也有些怔愣了,这样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与他是何其相似。 她身上每一处,都带着他的影子,这一生恐怕都摆脱不掉。 不是不恨的。 只是不知该怎么恨,又该恨谁? 兄长从未亏欠于她,他只是不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