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池仙姬的灵堂,蓁蓁并不感到恐惧,反而一片近乎死寂的漠然。 烛火跃动中,牌位上寥寥数字。 白氏家主之妻,池仙姬。 她忽然挺起上身。 脚踝上的锁链哗哗作响,一时间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蓁蓁缓步上前,走过灵案,来到棺椁之前。 她已经在灵堂里跪了七天七夜。 这几天,她屡次昏死过去,又不断被人用冷水泼醒。 他们让她“忏悔”。 她的脚踝被锁住,活动范围小得可怜。 她不知道白雨渐是怎么与池家人商量的,又要怎么处置她。 少女长发披散,盖住瘦削单薄的肩头。 一身白衣,脸色静默,垂眼站在棺椁前,盯着紧闭的棺盖。 她忽然伸出手,放在棺盖之上,试着推了一下,却没能推动。 “你做什么!” 池家人一拥而上,有人厉声斥责。 少女缓缓转头。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容,最后定格在了池叔父的脸上。 她指着棺椁,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口吻说: “池仙姬,没有死。你们打开看看,她的尸体定有古怪。” 当时,她只是目睹了池仙姬的死状。却没有真的给她把脉,不能断定她真的身死。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也想通了一些事。 池飞白无故消失。 池仙姬毒发身亡,意外而突然。 更像是金蝉脱壳,只留下杀人的罪名给她。 池仙姬,真的死了吗。 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她想做什么。 只要证明她还活着,或者找到飞白,一切就有转机! 蓁蓁紧紧注视着池叔父的神情:“你不敢吗?” 池叔父目光一闪,忽地扬手,一耳光抽在她脸上,勃然大怒:“贱.人!你想干什么,你害死阿袅不够,难道还想再害一次?!” 蓁蓁摔在地上,几缕发丝垂落,白嫩的肌肤迅速红肿,她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擦了擦嘴角的血,冷静而麻木地说道: “那天,是她握着我的手,刺进自己胸口。” “是她自己伤了自己。” “是她陷害于我,让我背上污名!” “荒谬!”有人大声反驳:“你说大小姐是自己捅了自己?白蓁蓁,你编什么瞎话?不会是跪了太久,跪疯了吧!” 蓁蓁小声重复,“是真的。” 那人怒道:“当时我们看得真真切切,还有那封信佐证,你休想抵赖!” 蓁蓁无力地蜷缩了下手指,垂下眼帘。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亦或许。 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毫不在意。 他们只想看到,她给池仙姬抵命。 只要她死了,这一切就可以圆满解决了。 “白公子。”空气倏地一静。 有人缓步走近,一步步踩着威压的优雅,所有人都自动让出一条路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