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便伴在身侧。” “雁南明氏十六年前被灭,许是他家人留下的旧物也说不一定。” 姚玉书语气一变,不悦道,“不过,你这养兄还真是硬骨头,上回,他竟在朕跟前提起玉倾太子,叫朕好生着恼呢!” 他说着恼怒,脸上却带了一抹笑。 “皇帝哥哥,这有什么吗?”蓁蓁眨了眨眼。 “爱妃,你不知晓,”姚玉书无奈道,“从小,朕的太傅、还有那些御史,便对朕耳提面命,要朕视玉倾太子为典范,就连朕的亚父也说,玉倾远胜朕多矣。哼,什么玉倾太子,不过是区区死人,朕,才是名正言顺的太行天子。” 他将茶盏放下,嗓音有些冷冽。 “不过,若是当年华清长公主,也就是朕的姑母不死,这皇位,估计还轮不到朕来做,” 看向面前的少女,他轻轻一笑:“所以,白卿必须为你我所用。若是不能,便在获取连枝之秘后,伺机杀之,以绝后患。” 走狗烹,狡兔死。 自古成大业者,便是如此。 他观察着少女的神色,忽然意味深长地问道: “爱妃不会,舍不得吧?” 少女笑了,一瞬间灿若春花,“怎么会呢?” 她往前走了几步,依偎向皇帝的怀中。 长发如瀑,垂落在他的手心。 她仰着小脸,娇声道: “若有阻碍圣上大业者,必杀之。” 姚玉书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叹道:“知我者,爱妃也。” 就这般静静地依偎了一会儿,姚玉书忽然道: “母后要见你。” 蓁蓁有些惊讶,虞氏?见她做什么? 虞氏所居宫殿,为宝和宫。 宫殿之中,并不华丽,至少比起碧梧宫,是有些过于朴素了。 且光线有些暗,走进去能够闻到一股浓浓的旃檀气味。 太后常年礼佛,殿内便供奉着一尊金佛。 蓁蓁屈膝,跪在玄香一早准备的软垫上,正对着太后的床帐。 “你就是俪韦的义女?” 床帐之后,传来一道声音。 太后的声音被病痛折磨得有些沙哑,却仍旧可以听出一丝悦耳动听。 当今太后,不过三十六七的年纪。她性情端庄柔婉,先帝在世之时,极得宠爱。 蓁蓁低着头,轻声道: “是。臣妾魏元贞,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道:“皇帝如今独宠于你……” 她顿了顿,好像把什么话给咽了下去。 只道,“后宫迟迟无子,到底惹人非议。你代掌凤印,还是要多劝着皇帝,雨露均沾,为太行绵延后嗣,才是正理。” 她说着,轻轻咳嗽了一声,“碧江,拿哀家的玉枕来,送予贵妃娘娘。” “是。”那唤作碧江的宫娥,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递上。 玄香接过,里面竟是一只玉枕,通体碧绿,泛着凉丝丝的寒气,真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蓁蓁谢恩,正要告退。 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脚步一顿,垂下眼帘,俯身靠近道: “臣妾略通医理,不知,可否让臣妾为太后娘娘把脉?”她心道,就当是那玉枕的回礼了。 里面一静,隔了许久,从中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来。 太后养尊处优多年,这手保养得极好。只是苍白得过分,青筋极为明显,几乎瘦的脱了相。 蓁蓁将指搭在太后腕上,探着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脉象……她大限将至。 心里不免有些复杂,进宫这几年,自己时常翻找医书来看,自认医术也有几分精进,可到底,不是那天赋绝顶之人。 此等油尽灯枯之兆,饶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