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闻言,安宁公主黯然神伤,轻轻一瞥那位雪白官袍的男子。 丞相不欲娶妻,一生不留子嗣,此事在燕京已是人尽皆知。 就算她贵为公主又如何?也有触碰不得之人,也有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她喃喃自语,“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本宫如今,才算是尝到个中滋味了。” 她廖廖写了几笔,便将孔明灯放飞。强打起精神,走向那白衣男子,“丞相为何不一起放灯?” “微臣别无所求。”他负手而立,看着漫天灯影,淡淡地说。 她看着他的侧脸,火光在他面上明灭不定,如同白雪映着暖阳,竟是有了一丝人情味。 “世人皆有所求,为何独独丞相大人……”安宁讷讷道。 她只是想要同他说些话,随口闲聊亦是开怀,这般心情倒是新鲜。 世人有所求,或为百岁长命。或为荣华富贵。或为相守爱侣。或为美梦成真。或为自己,或为亲故,或为友朋。 可他,确是无所求了。 白雨渐叹了一口气。 “多谢公主垂爱。” 安宁一怔,脸庞微热,“大人何出此言,本宫对大人……” “从前微臣固步自封,不曾珍惜旁人真心,亦不知这样心意有多珍贵,如今明白过来,却太迟了。” 他的声音乘着夜风送入耳廓,令人心醉,“公主很好,公主的心意,亦是世间至真至贵。但对不住,微臣并不能回应。” 他何曾与她谈论这样多,安宁的眼眶有些酸涩,不禁脱口而出,“是因为大人有了所爱之人吗?” 她蓦地想起那枚平安符。 那一定是他心爱之人所赠。火中取栗的痛楚,绝非常人可以忍受,即便可以,也没有像他那般眼睛不眨便探手进烈火之中。 她每每想起,都要打一个哆嗦。 他一怔,却没有回答,薄薄的唇抿着。 好久,他才说,“我还有未竟之事,只消了却那桩心愿便……”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安宁的声音有些颤意,“不知……是怎样的事?” 他却不再回答,遥望天际繁星,神情是那样的廖远寂寞。 这让安宁觉得男子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缕轻烟,乘风而逝,亦或如同冰晶一般破碎。 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恍惚之际回过神来,身旁已是空空如也。 蓁蓁迎着和煦微风,看向那点点明光闪烁的夜空,这样美丽的夜景,从过去到如今,她也只见过三次。 三次,身旁相伴之人都不同,难免有些唏嘘之感。 姚玉书关切道,“夜风寒凉,皇后还是回去歇息吧。” “阿弥陀佛。厢房已经备好,娘娘请吧。” 老僧人合掌引路。 蓁蓁举步欲走,忽然听见一声厉喝,“当心!” 蓁蓁瞳孔微缩,那僧人的袖中,竟然滑出一柄利剑,却是擦过她,向着姚玉书而去! “来人!护驾!” 顿时一片混乱。蓁蓁向着姚玉书靠近,他却急声道,“这些人的目标是朕!你且去躲好!” 他将她从身边推开,蓁蓁踉跄了几步。却有人在后面,用什么抵住了她的后背,“微臣救驾来迟。” 蓁蓁回眸,抵住后背的是一截剑柄。 白雨渐收回宝剑,袖袍翻飞,单膝跪地。 蓁蓁看他一眼,便看向姚玉书那边,“皇上那边情况危急,你快去帮他!” 白雨渐淡淡道,“微臣受圣上命,看顾娘娘安危。” 蓁蓁见说他不动,也不再令,紧张地一边后撤,一边注意姚玉书那边的情况。禁卫军分散成了几股,绝大部分往姚玉书的方向靠拢,印朝暮也在其中,将皇帝紧紧地保护在中心。 刺客见没法突破皇帝的保护圈,竟是目光狠戾地看了过来。 “活捉魏氏!” 那些人握着剑,徒然冲她攻了过来,白雨渐横剑挡在面前,他道,“后面有人接应,娘娘快走。” 刺客们招招凶狠,她毫不犹豫地提起裙摆,往安全处跑,白雨渐则是专心迎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