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的手腕上轻轻吻了吻,冰冷的薄唇,恋恋不舍地停留。 “丞相府中,有六十四抬嫁妆。” 她贵为国母,又如何会在意这些。白雨渐垂眸,不再说下去了。 蓁蓁拿起那件嫁衣,揶揄,“你如何知道合不合身?” 白雨渐面色微红,把她圈在怀里不再说话。 “君曾寸寸抱我身,” 她笑了,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肥瘦处处不消量。” 他又将她圈紧了一些。 就算是假的。 就算镜花水月一场,又如何。 这一刻,他只想忘记,她是别人的妻子。 只要拥有过一刻,于他而言,便是永恒。 而他将永远铭记,这份短暂的幸福, 直到万物凋零。 …… 印朝暮没有想到,还能够活下来。 他与白雨渐共赴边疆,那一个月内,他眼睁睁看着边境形势转危为安,再看着忽赫十六部定下契约,承诺三十年内如约朝贡,不会进犯。 白雨渐此人,如同不知疲倦的铁人一般,布防图,军队操练还是行军布阵,他都是亲力亲为。 丞相时常深夜披衣而起,眺望低垂丝绒深蓝夜幕之中,那颗帝星。 边关兵士皆说他忠君爱民,可唯有印朝暮知道,此人看向的,却是那帝乡中,那道此生遥不可及的身影。 最惊险的那一杖,他们接连数日不曾合眼,后来深陷敌军埋伏,是白雨渐为他断后。 若非援军来得及时,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与忽赫十六部最后一战,印朝暮念着之前恩情,掩护他撤退,为此身中数箭。 战场之上,不论私怨。 他们到底算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了,印朝暮是硬撑着回京的,他知晓白雨渐的状况,不会比他好多少。 忽赫十六部的内奸曾经混进军中,光是下毒都不知多少次了。 丞相却料事如神,每次都能揪出内奸,将这些内奸悉数铲除。 坐镇军中不过半月,便飞快稳定了军心。 纵是与他有些龃龉的印朝暮,都难免对此人心生敬服。 他也许不会是一个好兄长好夫婿,但他一定是一个好丞相。 …… 印府。 “虽说不让你缺胳膊少腿地回来,”四下里无人,少女的声音不免带着一丝微哑,“也不是让你瞒着伤势不报。” 印朝暮躺在榻上,闻言轻咳了一声。 他看向那身披斗篷的少女,一脸戏谑的笑容,“娘娘,微臣这不活得好好的嘛?” 要不是碍着他还有伤,蓁蓁真想一枕头抽在那张俊脸上。 “你先前告诉我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印朝暮一顿,缓缓点头。 那个时候,他是真觉得自己不久就要去见阎王了,所以干脆什么都不瞒着了,全都告诉了她。 当时,他与白雨渐是怎么说好的,又是怎么提前埋伏在灵堂,顺便安排好了一匹骏马。 “白雨渐让你娶我?” 印朝暮耸肩,“是,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怀天下,最大的心愿,就是坐拥天下美人,怎么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呢?” “……” 蓁蓁木着脸,“那让你进宫来,做区区一个侍卫,还真是委屈你了。” 印朝暮哈哈一笑,眸中淡金点点,“宫里也有许多美丽的女子啊。” “莫说宫中,就说那边疆的美人,亦是风情万种。” 蓁蓁眯起眼。 印朝暮说到这就一脸扫兴的表情,“不过,小臣天天被丞相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