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时间。 何况姚玉书还时不时来碧梧宫坐坐,她待皇帝,总是要拿出十二分的耐心的。 她目光慢慢放平,“你知晓,今日陪你完成这场婚礼,只是谢谢你救了印朝暮。” “这并不代表什么。” 他眸光落在她面上,安静打量着,似乎想要找出一点说谎的证据。 片刻后,他的眼中,浮出了一丝茫然之色。 他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知道了。” 他低低地说。 男子喜服还未褪,长身玉立,一团模糊的烛光之中,面庞若冰雪动人。 地宫无风,撩不起那衣衫与墨发翻飞翩然,可他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极了临凡的仙人。 他的手脚之上,早就没有锁链限制他的行动。 可他却定定地站在那里,脚下宛如生了根。 整个人又被无形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了。 她这一去,又是半月不见人影。 …… 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这句话适用于所有人,包括蓁蓁,她忙得焦头烂额,基本把白雨渐这个人忘在了脑后。 前朝再度给皇帝施压,要求皇帝广纳妃嫔,为太行绵延后嗣,并暗暗指责皇后不贤。 然而朝廷之中,以那位前不久刚刚拜将的印朝暮为首,组成了力保皇后的武臣党派。 自古谁有军权谁是老大,手握丹书玉令与暗网两大军队势力,魏氏若有心效仿武皇,只怕无人能够阻拦。 就连姚玉书偶然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掺杂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 但是,他却向朝廷下旨,只道他在位一日,便一日不会废后。 这道永不废后的旨意一下,民间不知又有多少传唱帝后情深的童谣兴起。 这天蓁蓁正在修剪花枝。 西域进贡了一种水晶瓶,往里插上各式各样的鲜花,当真是美的缭乱人眼。 玄香匆匆走了进来: “皇后娘娘,安宁公主求见。” “安宁公主?” 蓁蓁想了起来,姚翩然,姚玉书那个便宜妹妹。 与今上并无血缘关系,乃是在宫外抱养,深受已故太后喜爱的,安宁公主。 虞氏死后,在宝仪宫的牌匾之后,皇帝发现了一封遗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她一生的憾事。 包括当初明家被灭的经过,其中刻意提及,明家有一位幼小的女儿,名字唤作,明翩翩。 “皇嫂。”安宁行礼,别扭地唤了一声。 “安宁找本宫,有什么事吗?” 蓁蓁依旧修剪着花枝,头也没抬。 安宁却没吭声,只是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着四周,直到蓁蓁又喊了她一声。 安宁这才回神,眼里却噙满了泪,“皇嫂,安宁听闻,丞相大人是在皇嫂宫中殁的……” 她声音带着哭腔,“那日的情形,皇嫂可能与安宁细细说说?” 先是太后驾崩,又是心上人长逝。 她这几日肝肠寸断,天天以泪洗面,嗓子都哑了。 “本宫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安宁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皇后的眼睛道,“安宁派人调查过,那枚平安符,还有丞相的过去,安宁知道,他曾经收养过一个孤女,那个孤女,就是皇嫂吧?” 蓁蓁终于放下剪刀,却是答非所问,“安宁,你知道,你为何能从母后那里,得到那么多的宠爱吗?” 安宁一头雾水,“皇嫂这是何意?” 为何忽然提及母后? 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蓁蓁笑了。安宁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虞氏在遗书上说,收养安宁,是缘于心中的愧疚,将自己亲生女儿遗弃的愧疚。 看着安宁健康成长,仿佛看见了自己亲生女儿的成长,所以,虞氏几乎是无条件地宠爱着安宁公主,什么都纵容着,满足着。 渐渐地,从安宁身上,虞氏感受到了真正属于母女之间的温情。 是安宁弥补了她内心的亏欠,让她得到了救赎。 这些话,蓁蓁看到的时候,不知是该感到凄凉,还是讽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