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义深着呢,冯览知道徐振是想起了此前在山东发生的事,遂也跟着叹息了一声,又问:“那将军想如何做?要么……” 目露凶光,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徐振见了却摆摆手,略有几分轻蔑,说:“那倒不必,他还不敢有反心,敲打敲打就是了。” 顿了顿,又不乏嘲弄地感慨:“白家那个女儿可真是红颜祸水,不单惹得隽旋为她伤神,现在还把冰砚的心思给折腾野了,让他胆敢在我面前说谎。” 话至后半已经有了沉怒的意思,冯览心中一凛,腰弯得更低,又从旁请示:“那如今抓捕白清远的事还继续交由他去做么?万一他把人放了……” 徐振冷笑一声,又抬眼看向了冯览,神情中的威严和算计皆令人心惊。 “派人盯着他吧,就当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他一字一句地说,“倘若他敢放了白家那个小王八蛋……那他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冯览听言瞳孔一缩,当即心领神会地应了一声“是”,即将踏出书房时又被徐振叫住了,只听对方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你亲自去安排……” 黑夜无边。 另一边的白清嘉也是直到凌晨才返回家中,彼时她父亲母亲熬夜等在客厅里早已是焦头烂额,只差亲自出门满大街去找夜不归宿的女儿了。 她一进门贺敏之便泪流不止,控诉着:“你这孩子怎么总要教人揪心?眼下你哥哥已经成了通缉犯下落不明,倘若你再出了事我还怎么活?你让我怎么活?” 真是肝肠寸断。 白清嘉这一夜见识了惊涛骇浪,此时人还恍恍惚惚回不过神,只勉强地应付了母亲两句,假称自己是在路上偶然遇见静慈了,两人久未相见就多说了会儿闲话,扯完谎又同双亲道歉,说下回再也不晚归了,态度倒伪装得颇为诚恳。 她母亲又哭了一阵,到后来总算是累得撑不住了,白清嘉见此赶忙让母亲身边的佣人扶她回了房,一转头便对上了父亲审视的目光。 他很严肃地看着幺女,沉声说:“到书房来。” 白老先生是眼明心亮的,可不像贺敏之一样好糊弄——自己的小女儿和她二哥何等要好?近日里为了找人都要豁出去钻妓寮了,哪来的心思再同什么密友说闲话?今夜晚归必然是遇上了事,没那么简单的。 白清嘉也晓得自己骗不过父亲,方才扯谎不过是为了避过担不住事的母亲,如今书房内只剩他们父女两人,她便总算得以将今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和盘托出了。 白宏景听后真是不敢置信——他那打从生下来便一直不学无术风流浪荡的次子怎么竟会是个革命党! 他此前听了流言还全然不信,心想定然是当局搞错了,他那个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会不晓得?成日只知道糟蹋钱玩女人,是天底下最地道的纨绔子弟,笃定只要把人找到就能为他洗脱罪名,一家人又能平平顺顺地过日子,哪成想他竟发了昏、当真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 白老先生又惊又怒,反复拉着小女儿的手追问:“你可看得确凿?清远是当真和那个金勉搅在了一起?他亲口说自己是革命党?” 白清嘉也想在此刻摇头说不是,可今夜种种历历在目,她想当自己弄错也不成,当下也红了眼眶,看着父亲不说话了。 忽来的噩耗真是催人心肝,即便是白老先生这等见过了改朝换代大风波的人也熬受不住,颓然瘫坐在了椅子上,神情几乎就要麻木了。 可他不能慌,更不能倒。 他是这个家的大家长、这个家的支柱,如今次子出事,长子又远在北京,所有的一切都要他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来顶,他必须稳住脚跟,不能让这个家垮了。 清嘉说今日在租界见到了徐振的那个义子?这意味着什么?徐振那个老匹夫,莫非是为了保全徐家的体面要牺牲他白宏景的儿子?那该是多狠毒的心肠,竟能对自己的亲家下这样的狠手! 薛家?他们又为什么掺合到这件事里了?索佳文韬不是满人么?他怎么会跟英国人有交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