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他心中就有一块地方被填满,痛苦的疲惫得到缓解,似乎又可以坚持一阵子了。 他轻轻亲吻她的手,连小小的指根指腹都不肯放过,轻轻的啄吻令人目眩神迷,她知道这个男人珍惜她珍惜到了骨子里,因此倍感满足。 ——他却是不满足的,因为他知道她的无名指上还缺少一枚戒指。 ……他还没有向她求婚。 天知道他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从在皖南的军营里第一次亲吻她的那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一定要跟她结婚,回到上海后还曾独自去首饰店为她挑选过戒指——按照新式婚姻的规矩,一枚奢华漂亮的钻石戒指。 他已把它在自己的抽屉里藏了几个月,至今却依然无法把它给她,也许因为他真的太过小心,总不确定眼前的局势是否已经足够稳妥、嫁给他以后她又是否真的能过上安稳的日子。 要再等一等么? 还是现在就说? 如果军火厂的事情最后真的暴露了,那么他…… 他闭了闭眼睛,黑沉的颜色正在不断漫溢,女人却没察觉他眼底的忧虑,仍在赞叹他染指甲的手艺出类拔萃,还说以后每个月都要他给她染。 “好……” 他温柔地再次亲吻她的手,若有若无地靠近她的无名指。 “……我永远为你染。” 第160章 交换 ——门锁应声而开。…… 而在徐冰砚忙于公务频频外出的这段日子, 苏青便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出入官邸。 这对她来说是很容易的,毕竟即便她不主动提徐冰洁也会十分热络地邀请她,过去她十次里只会点一次头、只为表现自己的矜持和客气, 如今却“大方”多了, 只要对方开口她便欣然应约, 只有偶尔的几次才会装装样子婉拒。 徐冰洁非常高兴, 毕竟前段日子她总觉得自己和苏青之间有些微妙的龃龉,还以为对方生气了、不肯再要她这个朋友, 没想到竟是她多虑了,她们还是好得蜜里调油,是一辈子亲如家人的好姐妹。 “多亏有你经常过来陪我,”徐冰洁庆幸地抱住苏青的手臂, “这个房子太大了,晚上一个人待着总会瘆得慌,要是白天也没有人气儿我估计真要难受死了……” 苏青柔柔地笑, 看上去仍然那么温婉恬静, 实际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官邸中的一切,没多久就发现二楼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大门被反锁的房间, 看上去十分特别。 她假装好奇地问徐冰洁:“那里是……?” 徐冰洁轻飘飘扫了一眼, “哦”了一声,接着便随口回答:“那是我哥哥的书房,平时他都在那里工作的,不过一直不让别人进, 连我都没进去过。” “原来是这样。” 苏青应了一句,随后便微微垂下了眼睛,转身继续和好友去别处闲逛,仿佛对这间神秘的屋子并不上心。 几天后却忽然发生了一桩意外。 那日徐冰洁下了课要跑去日文科找苏青一起去盥洗室, 进教室时却没瞧见她,后来在校园里转了一大圈才在励耘楼附近的樟树林里找到人,彼时正蹲在树下哭得满脸是泪、前所未有的狼狈。 徐冰洁吓了一大跳,赶紧也蹲到好友身边为她擦泪,一边擦又一边着急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你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一定都帮你!” 苏青却不回答、只埋着头一门心思地哭,反倒勾得徐冰洁更是百爪挠心,急得声音都变了,连着追问:“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如此这般又催促了两三回,苏青才终于含含糊糊地开了口,说:“没什么……只是我表弟表妹他们……唉……” 这话听着似是而非,可实际上却把一切该交待的都交待得明明白白,一听就是被家人排挤了——徐冰洁凝神一想,果然很快便想起上回去苏青姨母家做客时她那两个弟弟妹妹的刻薄嘴脸,分明就是一副对人很坏的样子,说不准还要欺负他们这个温柔善良的好姐姐呢! “岂有此理!”徐冰洁真是气极了,“嚯”的一下子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 说来有趣,徐冰洁这个局外人明明根本没瞧见过人家家里人是如何相处的,可却已然能言之凿凿地说出一个“这么”,可见苏青哭得十分动人,足能将旁观者的心肠哭得豆腐一样软。 “搬出来!今天就搬出来!”徐冰洁已在气势汹汹地下令了,“我家那么大、空房间也多得是,你尽管挑一间喜欢的舒舒服服住下,再不要回那个魔窟去受气!让他们都瞧好了,你离了他们照样能过得好!而且是越过越好!” 天晓得这番话说得有多合苏青的心意,可她却依然要假意推脱,还说:“这怎么行?我只是个外人,怎么能……” “什么外人!不许你这么说!”结果自贱的话刚一出口就如愿被她忠实的友人打断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过去我跟哥哥最落魄时也只有你肯真心对我好!现在你被人欺负、我又怎么能站在一边袖手旁观?”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