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医生似乎对下肢动脉硬化性闭塞症很有研究。”沈来拐过一个弯,好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普通外科手术,教科书里都有,称不上研究不研究的。” “叶医生想过没有如果动脉闭塞病变比较长,大于10厘米,动脉内膜剥除风险大效果还不一定好。” “那就旁路移植。”叶一柏答道。 “旁路移植?”沈来眉头微皱。 “什么意思?用什么?” 叶一柏诧异抬头,“大隐静脉啊。”他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大隐静脉?”沈来默默念了两句。 他好像是在思考,久久没有说话,车子安静地驶过两个街区,就在叶一柏以为他不会再问的时候,沈来突然严肃地问了一句,“你有把握?” 许是沈来这一天的表现都有些无厘头,使得叶一柏一时有点不习惯他这时候的严肃,不过叶一柏当了这么多年医生,看到沈来这番表现,依稀也猜出些什么了。 本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方针,叶一柏丝毫没有敝扫自珍的意思。 他饶有兴趣地和沈来解释动脉旁路移植术。 “这个手术本身困难不大,最大的难处是现在造影设备不够精细,这对切口选择和手术方案的制定就会造成困难。如果病变部位在股腘动脉交界处,那么可以选择大腿下部到股骨内上踝至小腿上部,开弧形的口子……” 叶一柏一边说一边比划,有些事情同是外科医生的人交流起来就非常流畅。 叶一柏说一句,沈来虽然要反应一会,但不多时就能立刻了解叶医生的意图,在这个外科技术以缝合和摘除为主的年代,移植和修补是一个极其新颖的思路。 虽说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听起来好似纸上谈兵,但是沈来也是外科一线过来的,他自然能判断出,叶一柏提出的这个方案居然可行性还挺高。 沈副院长越听越兴奋,他突然开口道:“叶医生,您最近有空吗?” 叶一柏笑道:“除了周一和周五老师门诊的时候需要帮忙,其余时间我还挺空的。” 沈来闻言用力一拍大腿,“那行,济合那边我去说,您跟我去趟杭城吧!” 杭城?叶一柏眉头微皱,听到这个地名他下意识就想到了杭城叶家。 不过很快,他就把原主记忆带来的不适感抛到了一边。 “我一个老朋友,十年前战场受了伤,原本只是小毛病,但是他这人极爱吸烟,年纪一大高血压高血糖全找上来了,愣是给自己弄出了一个下肢动脉硬化性闭塞症,现在是行走也成了问题,他来上海也看过,但是都说单纯的动脉内膜剥除效果有限风险还大,就一直拖拖到了现在。” “我那老伙计也是要强的,谁也不说,到我上次去杭城看他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严重,他一个枪子打到身后都不吭声的硬汉,居然哭着跟我说不如死了算了。”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叶医生,虽然我好多年不做临床了,但是外科基本的东西我还没丢,我觉得您说的方法是有可行性的,您能不能陪我走一趟,您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是尝试一下新案例。“ “不然……他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 沈院长想来是真的很在乎这个朋友,连称呼叶一柏这个后辈都用上了“您”这个字眼。 面对沈来期待又急切的眼神,叶一柏没有沈来想象中的犹豫不决,他非常利索地点了个头。 “可以。”叶一柏应道。 别说跨城出诊,就算是跨国手术,叶医生上辈子的时候也常做,不过想来这回大概率是去做手术指导,毕竟即使他口头说得再出彩,沈来这位医院院长也不会让他一个实习医生动手操刀的吧。 “谢谢。”沈副院长这声感谢说得尤为诚恳。 叶一柏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穿过法租界,车子停靠在济合医院门前。 四人下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