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柏眉头微皱,快走几步,走出某人的荷尔蒙辐射范围。 “这里离你家不近吧?” 叶一柏到旁边的空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也不远,两公里,顺着湖跑过来就是了。”裴泽弼也不讲究,直接在叶一柏旁边的草地上坐下。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一大早出来跑步,你可没有晨跑的习惯啊。”裴泽弼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叶一柏下意识地接了句,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自己话中的火气比较大,抿了抿嘴,道歉道:“不好意思,工作上的事情,心情有点不好。” 裴泽弼手摸到了口袋里,刚想掏出打火机,但看到面前的叶一柏,又偷偷把手收了回来。 “说说?说出来会好受些。” 叶一柏看着裴泽弼,起身,一屁股坐在他不远处的草地上,“我以前很少参与急救工作,毕业,跟着导师进手术室,我不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进我的手术室的都是走到绝境的病人,大家彼此都有心理准备。” “而且这次不同,那个孩子是我亲手从她母亲手里接过来的,一辆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她木母亲用自己的身体给她留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后座上都是血,巡捕掰断了母亲的手才把女孩救出来,付出了这么惨重的代价,如果小女孩的后半生只能痛苦地活着,这件事是不是太可悲了?” 裴泽弼打开打火机,又按灭,他侧头看向叶一柏,开口道:“你是怎么得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必须是个完满结局的这个结论的,有些事,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裴泽弼从草地上拔起一根草,用打火机点燃,许是因为清晨草上有露珠的缘故,火一触即灭,并没有燃烧起来。 “很多事情并不是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的,或许小女孩的母亲在付出自己的生命的时候,想的也只是为女儿挣一线生机,而不是你想得那么贪心。” “但如果有药的话……”如果他在入职那时候就托人问磺胺,一个月,一个月从欧洲到上海,或许来得及。 “什么药?” “一种叫氨苯磺胺的化学制品或者一种叫百浪多息的红色染料,听说过吗?”叶一柏随口答道。 裴大处长稍稍皱眉,“我帮你留意一下。” 叶一柏回头看他,笑道:“谢谢。” 裴泽弼听出他这声谢谢着实没什么诚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叶大医生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但是他反应慢了,裴处长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头上,手掌拂过脸颊,两者的温度都烫得惊人。 叶一柏把脸绷得紧紧的,努力想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干什么,都是汗。” 裴泽弼收回手,慢慢收紧五指,“没事,我不嫌弃。” 叶一柏回头看他,一股子奇怪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只听到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正举着镜头对着他们,见两人看过来,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看你们兄弟之间的互动很有温度,就按快门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见鬼的兄弟互动…… 裴泽弼从草地上站起身来,沉着脸走到年轻人面前,“你拍了什么?” 裴大处长的气势太过惊人,使得小年轻说话都结巴起来,“没……没什么,就你揉你弟弟头发,还有刚刚他转过头看你,就两张,我是真觉得你们俩感情好,互动很有感觉,才拍的。” 裴泽弼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生气还是该笑,他确实是巴不得他们感情好,但是他才不想当他的什么哥哥、叔叔的,“照片,洗出来,今天下午送到上海市警事局。” “啊?” “没听清楚?” “不不不,听明白了,听明白了。” 小年轻连连点头,见裴泽弼示意自己可以走了,立刻抱着相机,飞一般地离开湖边。 叶一柏也从草地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没事,一个学生,没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