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也不定外派到何处,林家又没有显赫的族亲能时时照拂,这下看,林姑娘日后还能嫁到何处呢? 贾母面有不忍,心想黛玉心气高,怕是受不得外头的流言蜚语。可王夫人听着,知道宝黛姻已是无可转旋,心里又有新的盘算来 黛玉若是早夭,宝玉再娶个身体康健的,也不是不好。 她便也点头。 贾母思来想去,自认并无更妥当的办法,叹了一气,点点头,就命人请林姑爷来,商议。 王熙凤前倾了身体,想说什么,见贾母已经吩咐了下去,就坐直了回去。 一会儿,通报的人来了,说道:林老爷与众多尚书学士在面圣议事,今日怕是不得空了。 贾母怅然,凤姐儿却笑了,道:恰好,先请林姑娘先说说这番事儿罢。 王夫人板起脸,就待说:未出阁的女子如何能议论自己的婚事。可想到空空如也的公库,还是没开口。 贾家,真的没钱了。 贾母,也是顿了下,终究没反驳凤姐儿的提议。 三个人静静坐着,在安神定气的沉香中心浮气躁的等着。 传消息的婆子出去了,一会儿后愤愤的回来,道:雪雁只说林姑娘在午憩,不能来。 王夫人怒道:哪有让长辈等她的道理! 贾母却默然,王熙凤也只是微笑。 没有让长辈等晚辈的道理,也没有让生病的晚辈硬从床上拽起来,去和长辈商讨如何卖自己的道理。 王夫人出口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一甩手道:那就等晚膳的时候请她来就膳吧,媳妇先回去歇着了。 贾母心下阵阵颓然,片刻后乏力的点点头,挥手道:先散了吧。 大小王氏皆低头垂目,行礼告退。 晚膳时分,潇湘馆传了消息,道是林姑娘身子不适,不好奔波,就用小厨房里的膳食了。 王夫人神色一厉,转了转腕上的佛珠后,派了一个嗓子大的婆子再去传。 那婆子雄赳赳气昂昂的直奔潇湘馆。 潇湘馆守着两个眼生的婆子,慈眉善目的站在门口。她见着,气势愈壮,当即道:老祖宗和王夫人都等着林呜呜呜! 她腰杆颇直,只想着,她这句一出口,林黛玉那蹄子碍着孝道,定是要出来的。可没成想,两道阴影闪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捂住了,剩下的话登时说不出来。 守门的婆子,其中一个就从怀里摸出几根麻绳和一团抹布来,眼疾手快的把抹布塞她嘴里,脚往她膝盖窝一踢,逼她跪倒在地。再把她麻利捆了。 其中一个婆子冷笑道:素闻贾家长辈仁厚,哪里会逼人大冷天的走半天去吃饭?你分明是假传消息! 那婆子目眦欲裂,嘴巴呜呜呜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恰好,雪雁出来,皱眉问道:刚才听到门口喧哗,是有什么事情? 婆子心下一喜,心想雪雁定是认得她的,欢实的扭着,就等雪雁认出来,之后黛玉亲对她道歉说不定还能得丰厚的赔礼! 她满地打滚,掀起薄薄烟尘。很快就被守门婆子坐在腰处压住了,动荡不得。她却执着的抬起脸,像是期待被选上的娼伶。 另一个守门的婆子把来人的手脚都捆好后,躬身道:来了个失心疯的婆子,已经捆住了。 雪雁眉色冷厉:这年头什么人都能往潇湘馆闯了,千万不能轻饶了去,神色转柔,辛苦两位了。 那是自然。两位守门婆子道,拎着婆子往远潇湘馆的僻静处去了。 门口静悄悄的又换了两个婆子守着。 雪雁朝两位婆子微笑道:辛苦你们了。 婆子笑道:也不是什么事,坐门口也舒坦的很。又摇头,只是的确什么人都能来,恼的很,差点惊到里头的姑娘好几回了。 雪雁冷笑道:他们习惯了,还以为林姑娘是以前的孤女呢。 光是今天,贾母、凤姐儿和王夫人的人就共来了三回,宝玉亲来了两回,薛姑娘来了一回,薛姨妈又来了一回,惜春姑娘和湘云姑娘也来了一回。 一问,除了薛家要搬走,都没什么大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潇湘馆是陪客馆呢。 于是基本都拒了,给薛家送了些礼就托言林姑娘身子不适,也不见。只在黛玉醒后允了惜春进去。惜春是来借书的。 雪雁知道,黛玉近日神思懒怠,都是撑着气力接待客人的,对于闲来没事就来走走的人并无太多好感。现下能拦,自然基本都拦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