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问道:“我只是猜测。” “你知道隔壁那两个人是谁吗?”裴斯远问道。 “不知道。”余舟毫不犹豫地道。 裴斯远盯着他看了半晌,似乎是在判断余舟说的是不是实话。 “余贤弟,你可别骗我。”裴斯远说着又笑了起来,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令人不容抗拒地威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记仇,你若是骗了我……”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认识方才那两个人。”余舟忙举起了三根手指道。 “不必发誓,我不信这个。”裴斯远说着忍不住抬手,在余舟耳朵尖上轻轻捏了一下。 余舟被他这举动搞得有些茫然,仰头无辜地看着他。 裴斯远却没再说什么。 “走吧。”半晌后,裴斯远起身道。 “去哪儿?”余舟不解地问道。 “夜深了,睡觉。”裴斯远道。 “咱们的衣服……” “衣服他们拿去洗了,估计明天才能烘干,今晚在这里睡吧。”裴斯远道。 “可是……”余舟忙道:“我没和家里说。” “你睡着的时候,我吩咐人去朝你家里报备过了。”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只能跟在裴斯远后头出了暖阁。 裴斯远带着他又绕了好多圈子,最后到了一处小院中。 “我没带人回来住过,所以没有备用的床褥。”裴斯远看了他一眼道:“委屈你跟我同榻将就一晚吧,我的床挺大的。” 余舟:…… 这也太随便了吧。 裴斯远好歹是名草有主的人,为什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跟别人同榻而眠? 他就不怕自己回头在路知南面前说漏了嘴? 不过余舟很快反应过来,路知南对这种事情似乎不是很在意。 也难怪裴斯远在外头能这么有恃无恐呢。 他对裴斯远这种恋爱态度,实在是无法苟同。 “这样……不合适吧?”余舟站在屋里,一脸纠结地道。 “春夜寒凉,别冻着。”裴斯远躺在榻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道:“都是大男人,害羞什么?” 余舟心想我不是害羞,我是要脸! 见余舟戳在那儿不动,裴斯远声音一沉,道:“余舍人,过来。” 余舟素来吃硬不吃软,一听他语气加重了,登时不敢再拒绝,忙老老实实走到了榻边。 “躺下,睡觉。”裴斯远道。 “哦。”余舟方才的骨气荡然无存,贴着榻边小心翼翼躺下了。 裴斯远似乎没打算继续为难他,分了一半被子给他,便躺着不动了。 时隔数日,余舟第二次和裴斯远同榻,心情十分复杂。 上一次,他以为那是个梦,因此满心旖旎。 而这一次,他心中只有对裴斯远的惧怕。 哪怕如今在心里认定了裴斯远并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他,余舟依旧忍不住害怕这个人。他甚至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只知道裴斯远做的每一件事,他都猜不透。 这个人无论是对他笑,还是对他凶,他都拿不准对方真实的意图。 “去岁中秋前,禁军中有个儿郎突然疯了。”裴斯远突然开口道。 余舟一怔,问道:“疯了?” “就像今天你在寻欢楼里看到的那个人一样。”裴斯远道。 他此时声音没什么起伏,但余舟却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与平时不大一样的情绪。 “因为他死的蹊跷,后来我命人将尸体送到了刑部,没想到转天得到的结论是他喝多了。”裴斯远轻笑一声,道:“连你都能看出来,那症状并非是喝醉了,刑部的人竟会不知道吗?” 余舟听到此处,终于明白了什么。 裴斯远此番去寻欢楼,竟是为了那发疯之人? “我不信他们的说辞,便背地里找了大理寺的仵作验了尸,结果和你说的差不多。”裴斯远转头看向余舟,道:“确实是用了药所致。” “这个人……是自愿用的药吗?”余舟问道。 裴斯远闻言有些惊讶,似乎没料到余舟竟会一句话便问到了点子上。 先前在寻欢楼里也是,余舟只一句话便点出那人不是喝多了,而是吃错了药。 这会儿裴斯远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