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桶火油,总不能就是为了烧掉公子的住处吧?”门房心有余悸地道:“泼火油的桶就在后头扔着呢。” 余舟怔怔坐在那里,一手无意识地攥着旁边那人的衣袖, 身体由于恐惧而微微有些发抖。 严格说起来,他其实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 一次是前世被坠物砸中那次,另一次是在原主记忆中。 但那两次的经历带给他的冲击都不如这一次的大, 被坠物砸中那次, 他只以灵魂的状态看到过, 当时他就像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旁观者, 谈不上害怕。而原主记忆中那次, 毕竟不是他亲自经历的,所以冲击也有限。 但这一次不同, 虽然他没死成,可他亲眼看到了被烧成废墟的住处。 他脑补了一下自己在那间房子里被大火吞噬的画面, 便觉那种恐惧和绝望一直往他情绪里漫,压迫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没事了。”被他抓住衣袖的那人,突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开口道:“不怕。” 对方手心的温度不断传来,将他冰凉的手背渐渐焐热了几分,连带着将他的恐惧也驱散了几分。 余舟抬眼看向裴斯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觉自己由于情绪起伏太大,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裴斯远抬起另一只手在他额前轻轻一抚,又道:“我在这儿,你还怕什么? 余舟闻言,竟真的被安抚到了似的,一直紧缩着的肩膀都稍稍放松了些许。 裴斯远就那么一直攥着他的手,拇指在他手腕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像是在给受了惊吓的小动物顺毛一般。 “没伤着人吧?”裴斯远朝那门房问道。 “没有,就是小寒呛了点烟,我们家老爷……胡子和眉毛被火燎了。”门房忙道。 先前,余承闻和余夫人醒来的时候,小院就烧得很厉害了。 余承闻不顾安危就想去救余舟,可那房门被人从外头锁上了,火一烧起来根本打不开门。 不待众人想法子开门,火势就大得没法近身了。 伙计们只顾得上将隔壁的小寒拖了出来。 余承闻眼看儿子没救了,当场就晕了过去,后来大夫过去看的时候,才有人注意到他方才离得太近,胡子眉毛都燎没了,头发也燎焦了一块。 “过去看看你爹。”裴斯远朝余舟道。 余舟反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起身跟着门房去了临时安置余承闻的偏厅。 裴斯远看着他的背影,半晌后才收回目光,低头在自己被攥皱的衣袖上看了一眼。 “副统领。”杨鸣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匆匆朝裴斯远行了个礼。 “让巡防营的人看好这里,你去帮我办一件事。”裴斯远道。 他说话时的语气乍一听并无异样,杨鸣闻言却忍不住一凛,仿似从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咂摸出了几分骇人的杀意。 余夫人这会儿正守在余承闻身边,见余舟过来忙关切地道:“没事吧?老爷以为你在屋里救不出来,一着急就晕了。不过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你不必担心。” 这余夫人并非是余舟的生母,和余舟感情不深。 不过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这么多年,哪怕感情浅,基本的情分也还是有点的。 方才她听到旁人说余舟没事,也松了一口气。 若余舟真有个三长两短,余承闻这下只怕要病个一场了。 “爹。”余舟走到余承闻身边,开口叫了他几句。 或许是大夫的药起了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