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小姑娘身上的那些淤青和伤痕。 老师哽咽地说:“琬盈在那个家里当牛做马,没有得到过一点爱护,没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照顾过她。她像出气筒一样被家人动辄拳打脚踢,十六岁那年,甚至差点被父母卖给别人换彩礼。我试问各位记者,她这样辛苦地长大,有什么义务赡养她的父母?” 玛丽医院的vip病房里,宋明虹靠在床头,对面的电视上正报道这一则新闻采访。 她的目光落在那张旧照片上。 记者将摄影机拉得很近,小姑娘脸上笑容腼腆,可那双眼睛里却仿佛带着化不开的悲伤。 杨雪原本坐在床边给宋明虹削水果,见宋明虹有点出神地看着电视,她下意识也朝电视上看去。 新闻里,陈惠云的采访已经快到尾声,她请求媒体,说:“琬盈是我这一生,见过最可怜的小姑娘,希望各位记者能依照事实报道。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已经过得很辛苦,恳求大家不要再用谣言伤害她。” 新闻采访到此结束,宋明虹若有所思地回过神,拿过遥控器,将电视关上。 照顾宋明虹的老管家从外面进来,说:“太太,周琬盈小姐来探望您,是不是请她进来?” 宋明虹有点意外,沉默了一会儿,说:“让她进来吧。” “是。” 管家到外面去叫周琬盈。 周琬盈拎着一只果篮站在走廊外面,得到允许,才终于走进宋明虹的病房。 她看到陪伴在宋明虹身边的杨雪,微微朝她笑了笑。 杨雪也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周琬盈走到宋明虹床边,知道宋明虹不喜欢她,不敢多待,轻声道:“阿姨,我是来向您道歉的。我父母的事,让您受到伤害,真的很对不起。” 宋明虹刚刚看过周琬盈老师的新闻采访,知道了小姑娘小时候过得辛苦,这会儿对她也发不出什么脾气,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嗯”了一声。 周琬盈见宋明虹并不看她,知道对方不想看到她,便不敢多打扰。 她把手里拎着的果篮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才又看向宋明虹,说:“阿姨,这些日子因为我,让您和谢凛的关系闹得很僵,很对不起。我今天来,也是来向您告别的,我会离开谢凛,不会再在他面前出现。” 宋明虹有些意外,她终于看向周琬盈,不确定地问:“你说什么?” 周琬盈说:“您说得对。我不适合做谢凛的妻子,我会离开他,请您放心。” 宋明虹之前一直想赶走周琬盈,如今她答应离开了,她反而觉得自己好像做了恶人。 她看着周琬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这时候无论说什么,好像都挺虚伪,索性什么也没有再说。 周琬盈说完,便没有再多打扰,努力地露出个笑容,说:“阿姨,那我就先走了,请您保重身体。” 宋明虹“嗯”了一声,终于也看向周琬盈,祝福她,“你也多保重,也祝你能早日找到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周琬盈忍着眼泪,唇角抿着笑,轻轻点了下头,说:“嗯。” 她转过身,终于朝外走去。 走出病房的时候,她隐忍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抬手抹掉,径直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走到电梯口,抬手按下电梯,身后有人叫她,“周小姐。” 她回过头,看到杨雪朝她走过来。 杨雪走到周琬盈面前,不解地看着她,“周小姐,你为什么要离开谢凛?” 周琬盈双眼通红,眼里闪着泪光。 她很想努力地笑一笑,可开口却掉下一滴眼泪,说:“因为我不适合谢凛。他是那样优秀,应该找一个更体面的妻子。” 她看着杨雪,心中其实充满了羡慕。 多希望下一世也能做一位世家千金,不会拖累谢凛,可以门当户对地和他站在一起。 * 这天晚上,周琬盈离开了和谢凛充满回忆的家。 她只带走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谢凛曾经送过她的东西,除了那二十三份生日礼物,其余贵重的东西,她一样没有带走。 她留下一封信,放在书房。 她离开的第二天,谢凛因为不安,提前结束出差回来。 走进家门的那一刻,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他站在门口,下意识打开鞋柜,看到鞋柜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他的几双鞋子的那一刻,他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走去卧室,映入眼帘的是空空荡荡的化妆桌。 他不知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走去衣帽间,看到衣帽间里,周琬盈的衣服也全都不在的那一刻,他所有的侥幸都彻底消失。 存放珠宝的透明玻璃柜里,他送给周琬盈的那些珠宝全都放在里面,她一样没有带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