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夫人?” 女子掀了帘子走进来,手上还端着一方托盘,里面放着一只青瓷碗,里头盛着乌黑的药汁,还散着热气。 她还未走近,辛婵便已闻到那种苦涩的味道。 “喝了罢。”简夫人伸手将药碗递到她的眼前。 辛婵却迟迟未曾去接,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赤脚踩在铺了薄毯的地上,也顾不得头脑的眩晕感,跌跌撞撞地跑到窗棂边,她临着无边夜色,凛冽的寒风迎面而来,这一刻,她看清楼下那一片半隐在漆黑夜幕之间的城池轮廓。 这是烈云城,可她却并不是在城主府。 “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辛婵那双向来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眸终于在此刻回望那个立在暖色灯影中的女子时,多了几分慌乱与迷茫。 她伸手往后去探自己的肩胛骨,指腹用力的瞬间,那种伤口撕裂的痛楚令她的脸色顿时又苍白了许多,好像有血液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怎么可能活着离开城主府? “是在找这个?”简夫人好似十分明了她心中所想似的,她眼眉含笑,伸出手时,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凝聚,一颗一寸长的魂钉便已握在她的手指间。 辛婵在目光触及到她手里的那颗魂钉时,她便已是满眼惊愕,不敢置信。 内室里寂静无声,辛婵也许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打量这位她不过才见过一两回的简夫人,一时间,她的脑海里也闪过许多乱糟糟的画面。 “那件衣裳……”辛婵终于回想起来那日穿在自己身上的那件殷红的衣裙好似有淡金色的光芒微泛,随后便破解了予明娇施加在她身上的术法。 “你是谁?”辛婵紧盯着她。 看着她那张苍白秀致的面庞上一时情绪变幻不定,简夫人站在那儿,一手扶着另一边的臂膀,眼底始终浸润着丝缕的笑意,仿佛她从不曾错过眼前这个姑娘的任何一丝小表情。 “先把药喝了。”最终,她俯身再一次端起药碗,走到辛婵的面前,“再不喝,这药便凉了,到时你便是浪费了我这些价值不菲的好药材了。” 她的声音越发的轻柔,仿佛是在哄着不听话的孩童。 或是见她迟迟未动,简夫人便轻叹了一声,挑眉问道:“难道你还怕我下毒不成?” “我救你便颇费了些周章,可没那闲情再害你。” 她轻笑一声,索性端着药碗,微仰下颌,自己先喝了一口。 辛婵眼见着她吞咽下去,又见她把药碗再一次递到自己眼前,还有些愣神。 简夫人像是有些无奈,“只要你肯乖乖喝了这药,我便告诉你。” 辛婵盯着她片刻,还是伸手去接了那药碗过来,也没有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也许是没有想到会这么苦,她五官都皱起来,可就在她放下碗的那一刹,她面前的那人却伸手往她的嘴里喂了一颗东西。 甜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辛婵眨了一下眼睛,没有反应过来。 简夫人眉眼之间仍然盈满笑意,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这药的确苦了些。” “你早知那衣裳终归会穿在我的身上,是吗?”后来,辛婵坐在桌前,捧着一杯热茶,轻声问。 简夫人端着茶盏,漫不经心地应:“不错。” “你也知道小姐的计划?” “这不难猜。” 简夫人将茶盏随意地搁在桌上,垂下眼眸时,暖色的光铺散着,在她眼下投出一片微暗的影,“我在那衣服上施了术,不论你那位小姐在你身上施加任何术法,也都可解。”她顿了顿,又叹,“只是在衣服上留存术法并不容易,到底需要些时间催动。” “那么你又是怎么算准,我一定会掉进湖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