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像还有好几块肉,她手指收紧,捏着筷子,半晌都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吃啊?”林丰特地离炭火盆远了一些,毕竟他原身是干枯的稻草,理所当然地会怕火,但这寒冷的天气,又让他不舍得离火盆太远。 “我……”聂青遥抿了一下嘴唇,随后她就见辛婵用她喝粥的勺子探到她的碗里来,舀走了两块肉。 辛婵一见肉就动了手,聂青遥望着她,眨了眨眼睛。 “辛姐姐,我还蒸了肉包子,等会儿就给你拿来!”林丰记得辛婵爱吃肉,连忙说道。 “谢谢小丰。”辛婵咬着牛肉,冲他笑。 聂青遥吃面的时候,只用筷子一根一根地夹,跟数面条似的,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你做什么呢?是不好吃吗?”林丰从厨房拿了包子回来递给辛婵,就看见聂青遥那副食不下咽的模样。 “……没有。” 聂青遥回过神,见辛婵和林丰都在看她,她摇了摇头,连忙吃了一大口面。 磨蹭纠结了好久,聂青遥到底还是开了口,“那个……你的伤没事罢?” 她的语气有点不大自然。 林丰方才咬了一口包子,听见她的这话,还有点惊诧,但他还是答道:“没事啊,就皮外伤。” 聂青遥闻言,她抿唇“嗯”了一声,最后又从怀里掏出来一只小瓷瓶扔到他的怀里,也不看他,“这药是我们丹砂观特制的,疗效好。” 林丰也许是根本没有想到聂青遥还会给他送药,他捏着那只瓷瓶,疑惑地望着她,“小卷毛你吃错药了?” 只这么一句话,就令聂青遥神情一僵,然后她狠狠地瞪了林丰一眼,“臭稻草你不要就还我!” 林丰顿时嬉笑着收起那只小瓷瓶,站起来就往外头跑。 聂青遥面也不吃了,直接就追了出去。 辛婵吃着包子,看着大开的门外,那两个人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吵闹不休。 这才是熟悉又安宁的生活啊。 谢灵殊回来时,便见那小道姑脚下不稳摔在了雪地里,她身旁的少年正笑得开怀。 “公子!”林丰一见谢灵殊,就连忙迎上去,“公子你回来啦!” “嗯。” 谢灵殊笑应一声,抬步走下阶梯。 “公子你是喝酒了吗?”林丰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喝了一些。” 谢灵殊随口答了一声,便往屋里走。 他绛紫的衣袍上用银丝线绣着繁复的纹饰,衣袂被风吹得摇曳荡漾,连他乌黑长发间的绛紫发带也在随风舞动。 鬓前的两缕龙须发微湿,也许是雪花消融后留下的湿润。 那样一张冷白的面容仍是好看得令人心惊。 “你又喝酒了?”当他在她身旁坐下,辛婵也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味道。 “这烈云城虽有千般不是,” 谢灵殊一手撑着下巴,坐在桌前喝了一杯她递过来的热茶,“但酒却是不错的。” “小蝉不是尝过吗?”他挑眉看她。 辛婵起初还没反应过来,但见他那双含笑的眼,她忽然就想起来她被他从冰冷湖水里抓出来的那个夜。 船上渔火都照不清他的身影。 她在混沌迷茫中,被他扣着下巴,硬生生地灌了小半壶酒。 那种烧心灼喉的滋味,实在不是什么畅快的感受。 辛婵索性不理他了,低头继续吃包子。 “小蝉可有打算?”也是此刻,他理了理衣袍,唤问道。 辛婵顿了一下,又摇头,“我不知道。” 谢灵殊揉了揉眉心,缓缓说道,“如今天下人皆知你是娑罗星的主人,想请你去宗门做客的人定然不在少数,想来在等些时候,便会有人上门了。” “他们请我做什么?”辛婵不解。 “娑罗星的力量神秘,若是能与你交好,那么于宗门而言也是百利无害。”谢灵殊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垂眼在看那杯壁间缭绕而出的热烟,“但是小蝉,如今你也是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了,明里暗里,总有人不会放过你,毕竟只要你一死,他们仍有得到娑罗星的可能。” 他抬眼看她,“小蝉,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 辛婵也不啃包子了,她迎上他的目光,“我会让这些人死心的。” 他眼前这少女的一双眸子里光影清澈,好像她从来如此倔强,更不缺勇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