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斐似乎察觉些许不妥,摒退前来议事的大臣后,含笑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叶渃美眸轻抬,手丢起手中的纸页,便掷了过去,声音带着质问:“容洛,我何曾,对不起你?” 她因为生气,脸蛋也变得绯红,胸脯也剧烈地起伏着,带着喘息。 “怎么了?”谢雪斐眼皮跳了下,笑容虽然淡了些,但语气仍然温和。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叶渃口中说的到底是不是他。更多的是,琢磨她如何知道的这一切。 以及,该如何去安抚她的情绪。 “怎么了?”叶渃怒极反笑:“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谢雪斐面色不变,把地上的信封捡起来,身上玄衣缓缓,往她那边走去走,手碰上叶渃的头,便一如既往地柔声道:“你听我解释。” 叶渃却冷淡着神色,偏开头:“你有什么好解的。” “解释你心里有着别人,解释你利用我?还有什么?”叶渃笑着问道。 步摇轻晃时,脸上的笑容明明绚丽夺目,可盈绿看起来,心中却一抽一抽的疼。 公主的笑容,分明是悲伤的,哀戚的。可偏偏,却强撑着。 “不是你说的这样。”谢雪斐温和解释,浓密长睫垂下时,遮住了眼底的深色。 他的态度仍是温和。 若是之前,叶渃恐怕觉得他是温柔,可如今,一切如醍醐灌顶,他温柔的态度,让她只觉得,更多的是漠然。 因为不喜欢,所以温柔都是可以假装的。 因为不喜欢,所以她是可以利用的。 叶渃也想骗自己,骗自己,谢雪斐住在顾家多年,跟女主有着兄妹之情,如今女主被男主关着,他想要救女主。理所应当。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啊! 此刻见他还要狡辩,她声音也拔高了许多,问道:“那你说,事实是什么样的?容洛你告诉我!” 见叶渃态度激烈,盈绿连忙上前扶着叶渃,安抚道:“公主,您别激动。” 谢雪斐这才恍然这里竟然还有人在。 连忙蹙眉对盈绿道:“你先出去。” 盈绿却生怕自己不在,自家公主等会过于激动,出些什么事情,便不动。 谢雪斐眉目蹙得更深。 他如今虽初为天子,但涉及政事已经两年多,加上一身玄黑龙袍,自带逼人气势,此刻眉如沟壑一般,漆黑细长的眼深不见底,望着盈绿时,带着几分摄人的压迫感。 盈绿胆怯地看了他一眼,不敢与他对视,而后,又惊慌地看向叶渃:“公主。” 这一声公主,反而让叶渃冷静了一些。 她手搭上自己微隆的小腹,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便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如此激动。 宠爱自己的父皇已经没有了,谢雪斐也是个骗子,如今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只有这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了稍许,叶渃疲惫地跟盈绿说了声:“你先出去吧。” 盈绿有些不乐意,可自知,公主跟陛下,而今两个人单独说开,才是最好的。而今这情况,虽然盈绿觉得公主受了委屈,可是……谁让姑爷如今成了皇帝。 盈绿退了出去。 养心殿之中,就剩下这二人。 外头已经夜色弥漫,黑沉沉的。哪怕宫廷夜里,灯火明亮,可这会儿,还是不免带着压抑。 几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宫女从养心殿不远处路过时,抬头望了一下这座被金光环绕的宫殿,那里,几名身着紫袍的大人正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搓了搓手臂,她们又连忙低头一起继续往司膳局走去。 盈绿出去了,养心殿中就剩下这二人。 叶渃抬起莹白下巴,黑凌凌的眼眸,冷冷盯着谢雪斐:“你还要说什么?” 谢雪斐垂眼,想着安抚叶渃的情绪,但叶渃夹着寒冰一般的声音,已经清清凉凉地响起。 “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说你接近我并不是有所图谋,说你跟她没关系!” “是吗?” 叶渃咬着牙问道,眼睛越说越红。 谢雪斐表情有了变化,知道解释无用,他也索性不解释了。手收回,垂在一侧,道:“我还要要事要忙,你冷静一些。” “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一个人。” 说完转头离开了。 玄色的背影挺拔,看起来似乎还有一些匆忙凌乱的感觉。 叶渃看着他的背影唇边勾出一抹冷笑,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片刻后,她抹了眼泪,走出了早就已经不见了谢雪斐踪影的养心殿,往外走时,殿里的烛光落在她玉白的面颊上,她面色带着冰雪,吩咐盈春。 “你去,让丞相他们来。” 谢雪斐能够坐上皇位,其中不少是有她的功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