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在耳边响起。是太医院院首明则的声音。 可叶渃,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 她以为这是少年时候,父皇还在的时候,想要睁开眼睛,对着父皇撒娇耍赖。 父皇并不算是明君,但是也不是什么很昏庸的君主。在位时,虽然平时爱奢侈了一些,但还算是勤政的。可是皇爷爷在世时,实在是留下了许多的烂摊子。加上父皇,总是有自己的主意。 叶渃又想起一事,前段时日南边刚发了大水。叶渃听说灾银并没有到百姓手里,可父皇不信,觉得天下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叶渃便亲自出宫,南下一探究竟。回来时,她搜了许多那渭城刺史的罪状,可没来及禀报父皇。她便病倒了。 也想越焦急,越焦急她越想醒来。可是越想醒来,反而越被困在黑暗中。 最后索性懒得挣扎了。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她反而徐徐睁开了眼。 可眼前昏暗的宫殿,却不是她当初住的彩云殿,而是凤彩宫。 很多的记忆,从脑海之中,呼啸而过。 很快叶渃便想起来,她嫁了人。 父皇没了。 大周的皇位,也因为她的愚蠢,落入他人手中。 叶渃坐了起来。 长发垂在两侧,她轻撩开耳边碎发,便见到着一身黑袍的谢雪斐,走了进来。 他身着寻常常服,长发用高簪绾起,肤色白净,面容秀雅,模样看起来,只是一个极为漂亮的精致少年一般。 叶渃曾经爱极他身上的少年气。 可这会儿,这人由远及近,在她眼前展露的模样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她越来越害怕。 是那种由心底而发的恐惧。 她甚至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如何对付她。 叶渃恐惧地往床里边缩。 谢雪斐见她这般模样,神色倒是没有多大变化,走到床边,便坐了下来,对侯在一旁的宫女道:“把药端进来。” 宫女垂着头退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把药端了进来。 药还没有端到自己面前,苦涩的味道已经传了过来。叶渃猜不透他碗里到底放的什么东西,更加恐惧后退。 谢雪斐似是看到她害怕,手里拿着碗,便柔和地道:“是安胎药。” “你……”叶渃死死盯着他。 只觉得他如今温和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诡异。 “你又想如何折磨我?”那一两年多的欺骗,于如今的叶渃而言,便是一场折磨。 是偶尔午夜梦回,能让她浑身发冷的存在。 谢雪斐道:“我不折磨你,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年后便举行封后大典,只要你不再胡来,日后你依旧是我的皇后。” 说着,把手中的药碗推到她面前。 谢雪斐的声音并没有波澜,仿佛让她当皇后,是多大的恩赐一样。 叶渃被气到,抢过他手中的药碗,就往床外丢:“谢雪斐,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利用我拿到这一切,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告诉你!这药我不会喝!孩子我也不要了!有本事你杀了我!”尖锐的声音,与药碗碎裂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有本事……”叶渃的话顿住。 愣愣地看着手指捏着她下巴,面容近在迟尺的谢雪斐。只见他眯着眼眸,眼神危险地警告她:“渃渃,这话,你还是莫要再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