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问道:“棠棠,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了?上一回在府中,我都来不及问你。” 沈棠道:“姨母的头疾症是老毛病了,这几日好多了,应当没什么大碍。” 庄氏颔首,这时外头的内侍传唱,“皇后娘娘驾到,安贵妃娘娘驾到,温宪公主驾到!” 殿内渐渐安静下来,纷纷起身行礼。 苏皇后在主位落座,笑着道:“免礼。” 她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自宣平侯府入罪后,安贵妃便敛了性子规矩行事,这协理六宫的权利也早就收回,再也没有人压在她头上了。 苏皇后说着过场话,底下众人纷纷附和。 末了,她端起酒杯道:“今儿个重阳节,倒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大家图个乐,随意一些就行。本宫已为诸位备了菊花酒、重阳糕,更有从苏州府上捕的蟹螯。来,本宫先敬大家一杯。” 殿内众人都饮尽手中的酒,更有武将家的一位姑娘大胆道:“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了一生足矣。” 一时席间莺声燕语,欢声笑语。 沈棠放下酒杯,觉得这菊花酒甜甜的味道挺不错,忍不住又多抿了几口。 庄氏失笑,轻声道:“倒是没看出来,咱们棠棠是个小酒鬼。” 沈棠被她打趣的面色绯红,一抬眼,恰好撞入温宪公主视线之上。 温宪公主拿起酒杯道:“本宫要敬沈姑娘一杯。” 此时一曲歌舞方罢,温宪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令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温宪公主不紧不慢道:“上回本宫在毓秀宫遇刺,幸得沈姑娘舍命相救,方才捡回一命。这一杯,本宫今日定要敬你。” 沈棠惊诧于温宪的态度。 她会救温宪,完全是怕江弦会连累忠勇伯府的缘故。 若刺杀温宪公主的另有其人,沈棠不会去趟这遭浑水。 沈棠站了起来,“公主殿下客气了,这是臣女分内的事情。” 说完,端起酒遥遥敬向温宪公主。 温宪眼中闪过一丝微芒,递了个眼色给方才那位开口的武将家姑娘。 武将家的姑娘姓郑,立即站起来道:“我最是钦佩沈姑娘这等忠肝义胆,义薄云天之人,我也来沈姑娘一杯。” 沈棠不好拒绝,只能喝下郑姑娘敬的酒。 另一些武将家的贵女见状,也开始纷纷附和,端着酒杯敬沈棠。 只是她们同郑姑娘不一样,不但敬沈棠,还敬温宪公主。 温宪被她们闹得没法子,只能一一饮下。 几杯菊花酒下肚,便有些后劲上涌,不但是温宪公主,便是连沈棠都微微晕眩。 庄氏在一旁忧心道:“菊花酒虽然不是烈酒,可也架不住你这样喝啊。” 她挟了几筷子菜到沈棠碟中,“吃几口菜压一压酒意。” 沈棠勉强咽了进去,还是觉得晕眩的厉害,怕在宴上失态,便向庄氏告了声,先行离席去休息了。 温宪虽被几名武将之女缠着,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沈棠身上,见她离席,唇角弯起一个弧度,似是笑了,却又像是没笑。 一旦事成,不管皇兄有多喜欢她,也不可能娶她为太子妃了,她这么做,不但是为傅明珠达成心愿,还是替陆云昭不值。 沈棠离开之前看了一眼那边,正好见到温宪公主幽暗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心中一凛,脚步已经跟着宫女走了出去。 为沈棠带路的宫女有点面生,一路上很是安静。 这会是正午,阳光委实有些热烈,晃的沈棠的头更是昏昏沉沉,大脑也变得有些迟钝。 那宫女搀扶起她的胳膊,带她往东边走去,沈棠对御风楼不是很熟,任由她领着七拐八绕进了一间屋子,直到被扶到床上,她才渐渐觉得自己身上热得不寻常。 “您这样坐着不舒服,要不我帮您把鞋袜脱了,您歪在榻上躺一会……” 说着,宫女就要上前来替她宽衣解带。 沈棠却一下清醒了,方才出去没见着绿芜,只她当时头晕的厉害,便没有在意,如今想来,这件事处处透着蹊跷。 她平常除了由绿芜贴身服侍,不习惯旁人触碰,当即便婉拒道:“不用了,你先下去罢,我在这坐一会就行。” 那宫女面露难色,“姑娘,还是由奴婢来服侍您罢……” 沈棠心下愈发狐疑,一股莫名的热意硬生生涌了上来,再联想到她刚瞥见温宪不怀好意的眼神。 沈棠硬撑着坐起来,“我觉得好热,你去给我倒杯凉茶。” 见宫女面露迟疑,沈棠冷眼看她,“怎么?莫不是我使唤不动你?” 宫女张了张唇,想着沈棠药效已经发作,应当不会有什么差池,便道:“那姑娘千万不要乱跑,奴婢马上回来。”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