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动工了。”孙苗感慨。 “嗯……已经一年了。”叶青棠也不由感叹。 应如寄的目光轻如烟雾地在她脸上落下一瞬。 “后面你们还会经常过来吗?”叶青棠问。 “我们设计单位一般会和监理对接后续施工情况,不过遇到重大节点和特殊情况还是会过来的。”孙苗说。 “大概要施工多久?” “预估的施工周期是八个月, 但遇到极端天气一般会停工。” 叶青棠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因为她瞥见应如寄放下了纸杯, 似乎是准备走了。 她焦虑地咬住了纸杯边沿。 赶在应如寄转身之前, 她忽地喊道:“应老师。” 应如寄脚步一顿,以波澜不惊的目光询问她, 什么事? “稍等我一下。” 叶青棠放下纸杯,朝着不远处正陪着叶承寅同区里领导交谈的庄玉瑾小跑而去,从她手里拿回方才交由她保管的自己的背包,又几步跑回来。 她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叠宽幅的拍立得照片和一支黑色签字笔, 挑了几张,在下方写上今天的日期,然后依次分发给孙苗和姚晖。 “刚刚随便拍的,送给你们做纪念——当书签也行。” 孙苗拿到的那张,正好是她和姚晖交头接耳的背影抓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你真的好细心。” 最后,叶青棠动作一停,抬眼看了看,才朝着应如寄迈出两步,将剩余的几张递给他。 应如寄抬手接过,垂眸时注意到,她手指上沾上了一点签字笔的墨迹。 他将照片拿在手里,也不看,只瞥向孙苗,不咸不淡地说:“还要聊天?该走了。” 孙苗立马收起照片揣进口袋里,摆出随时出发的架势。 应如寄再看了叶青棠一眼,淡淡颔首以作示意,随后便带着两人离开了。 叶青棠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喝了两口,放下,掏出拍立得,举到眼前。 “咔”的一声,相纸弹出。 她以微热的手心盖住相纸,片刻,那上面慢慢显影,定格一道清峻茂立的背影。 孙苗跟在应如寄后面,笑问:“应老师,叶小姐给你的那几张拍的是什么啊?可以给我看看吗?” 应如寄淡淡地说:“你自己没有?” 孙苗只敢小声嘀咕:“不一样嘛。” 应如寄照旧坐在后排。 他手肘往窗沿上一撑,往外一瞥,轻易捕捉到那抹浅碧轻红的身影。 车子启动,收回目光。 伸手从长裤口袋里掏出那三张照片,垂眼看去。 一张是某棵桃树上早早鼓出的一个花苞;一张是一条乱入会场,嗅闻某个领导脚后跟的大黄狗;一张是入口充气拱门两侧的红色长条状吉祥物,正被鼓风机吹得扭成了一个鬼畜的姿势。 应如寄不由笑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 四月中旬,叶青棠回国,带着满满的两口大箱子,装着给自己买的书,以及给伍清舒、孙苗和沈菲她们代购的奢侈品和化妆品。 到家后休息了一天,将东西分门别类地整理出来。 先去了趟工作室,把伍清舒要的东西给她,又给员工们分发了伴手礼。 到中午,叶青棠带着给孙苗和沈菲的东西,迫不及待地开车前去lab的办公楼。 叶青棠在前台做了登记,被沈菲带着进了事务所。 孙苗早就等在会客室。 叶青棠将写了标签的两只袋子递给她们,“清点一下有没有漏掉什么,小票和退税单也都在里面。” 叶青棠在沙发上坐下,拧开桌上的小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口问道:“应老师今天在公司吗?” “哦,不巧。”沈菲说,“应总曾在美国共事过的一位业内前辈,前两天去世了,他去对方的老家吊唁去了。” “……前天应老师朋友圈转发了讣告的那位建筑师?” “是的。应总还是实习生的时候,参与过他主导设计的辛辛那提的一座公共图书馆。他们本科是一个学校的,所以也算是师兄弟的关系。” “会去几天?” “说不好。” 叶青棠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拿过一旁的托特包,在里面翻找片刻,找出来一叠拍立得照片,递给沈菲,“等应老师回来了,麻烦菲姐帮我转交给他。” 沈菲接过看了看,有几分惊讶,“好。”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