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观岱瞥他一眼,“你不知道?青棠是合欢的别名。范成大的诗,‘赠君以丹棘忘忧草,青棠合欢之花’。” “原来如此。”应如寄笑说,“我一直以为就是字面意思。” “这样理解也没错。我爸说,哪怕就理解为青色海棠花,也是个美丽的误会。” 他们说话间,只听猫叫了一声,从书房里蹦了出来,又一下蹿到了餐边柜下。 “句读,过来。”应如寄唤它。 猫自然不搭理。 应如寄说:“它刚开始怕生,等熟悉就好了。” “我可以看看吗?” “嗯。” 叶青棠走到餐厅去,蹲在餐边柜前,她很努力往里头看,但只瞧见了一团黑影,一动不动,甚至都不能确定,那是不是猫。 “句读。”叶青棠伸出手。 片刻,她看见那团黑影动了一下,紧跟着一个脑袋探出来,但只一秒钟不到,甚至不够她看清楚五官在哪儿,就又躲了回去。 应如寄走过来,开柜门从里头拿出一个罐头。 那底下立即传出“喵喵”的声音。 应如寄开了罐头,递给叶青棠。 叶青棠拿着等了一会儿,句读终于出来了,但它十分警惕,随时溜之大吉的架势。她也不着急,将罐头放在自己面前。 句读终究难抵罐头诱惑,走上前来,凑近嗅闻,片刻埋头开吃。 应如寄小声提醒:“你试着摸摸脑袋。” 叶青棠伸手,缓缓朝它头顶探去。 它动作停了一下,但没躲开,继续吃罐头。 叶青棠手指碰到了毛乎乎的猫脑袋,只差将“它给我摸了”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应如寄不由笑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句读已经会来试探性地蹭她了,但当她真想上手摸的时候,它又傲娇地一下跳开。 吃饭间,应观岱提及了元旦那会儿叫应如寄去相亲的事,“我那时候客人都到家里等着开饭了,他临了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我说,你现诌一个借口哄我,当我会信。他说,不信你问丁阿姨,她见过。” 一旁的丁阿姨这时候忙笑说,“那时候就应该告诉您的,可我们做这行也有规矩,一般都不敢乱说。” 叶青棠笑问,“那您真押着他去负荆请罪了吗?” “是去了,礼数总要周全。” 叶青棠转眼去看应如寄,他神色如常,甚至还反问,“谁告诉你的?” “还能有谁,陆濯。” “你认识陆濯?”应观岱问。 “他在我那儿实习呢。不过这一阵他好像在忙毕业的事,没怎么去了。” “小陆国外的学校定下来了?” “定了。”应如寄说。 “出去历练一下也好。” 叶青棠却默了一下,心想,伍清舒是不是得跟他分手,异国恋,她的性格怎么可能谈得下来。 吃完饭,应观岱说带叶青棠去参观一下他的书房。 面积实在不算大,但架子上,椅子上,地板上……层层叠叠摞满了书,叫人害怕打个大声的喷嚏它们都要倒下来。 书桌的三面也都拿书围拢了起来,书本的最上方堆叠的全都是写过的稿纸。真正写字的地方,只有寸许空间,摊着一本印着南城大学logo的横条稿纸本,上面压着一柄放大镜,两支老式的英雄钢笔。 “您这好多书。” “别的没有,就是书多。” “小时候我爸也有这样一个书房,后来开始经商,书就看得越来越少了,现在书房里的大部头,全都是买的精装版做摆设的。” “治学经商都是出路。如果你父亲不去做生意,我哪里来这么好喝又实惠的茶叶是不是?”应观岱笑说。 叶青棠绕到打了玻璃柜门的书柜前,往里瞥了一眼,一下停住脚步。 她小幅度冲应如寄招了招手,笑说:“过来。” “怎么了?”应如寄迈开脚步的一瞬间,突然想起来了。 叶青棠打开了玻璃柜门,指着那里面一芥书屋的模型,笑问:“这是什么?” 她一早就猜测那时候沈菲是去替应如寄拿的模型,但在应如寄的办公室和书房,都没找到,她就有些动摇。何曾想到,某人藏得这样深。 应如寄笑了笑,解释说:“那时候舍不得扔,看见了又闹心,就放回爷爷这儿替我保管了。” “嫌我闹心还对我做的东西念念不忘。” “岂止是对你做的东西。”应如寄轻声一笑,这一句声音极低。 叶青棠不好意思再听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