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轻易暴露行踪。 否则,会让他原先的计划功亏一篑。 他需赶在封奕奕觉察之前,先一步赶去雍州。 雍州一带的势力盘根错节,地头蛇当道,能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占领雍州,届时还得看情况。 按着封衡的计划,他是打算在虞姝临盆之前掌控时局,再接虞姝过去生产。 女子生产要经历生死关,他务必要在虞姝身侧守着她。 每每思及此,封衡就快加速步子,身后的禁卫军与影子人们要奋力才能赶上来。 总算是淌过了护城河,眼看着就要彻底出城,却在这时,一犯瞌睡的守城叛军突然一个激灵醒了,他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数双眼睛,在夜里之中格外炯亮,宛若猎豹之瞳。 “啊——有、有……” 反贼被当场封喉,封衡没有拔剑,楚香看得真切,就只见那守城叛贼的脖颈上/插/入了一片枯叶。 叛贼倒地之时,双眼还睁着的。 楚香吞咽了两下,她会武功,已经催动内力烘干了衣裳,可还是惊到一身冷汗,不自觉的往沈卿言身侧挪一挪。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守城叛军们的注意。 “快!人在那边!一个不要放过!杀无赦!” 与此同时,正满城搜罗封衡的兵马也赶了过来,这下是免不了一场厮杀了。 封衡心情不悦,他淌水之前,他特意将怀中情书用了油纸包裹好,尚未打开检查是否损坏,没人在水里泡了这样久还能有什么好心情。 十三和沈卿言看向封衡,正要询问下一步,就见赤霄出鞘,低鸣划破长空,这声音十分瘆人,仿佛这把剑之上凝聚了无数亡魂。 将帝王拔剑,众人也纷纷进入备战状态。 封衡胸口窝着一团火,愈烧愈旺,正愁无处可发泄,赤霄所到之处,低鸣声不绝。 火把光摇曳错乱,光线十分不明,众人却可见赤霄寒光凌凌。 一番杀戮过后,突然而至的安静,让四周顿时陷入一种地狱般的死寂。 封衡背对着所有人,他半垂首,一动也不动,从背影去看,如山脊一般的身段,有股说不出来的孤寂。 十三对沈卿言使了个眼色。 其实,封衡的确是个疯子,他十三岁那年,北地遭受蛮夷铁骑重创,那场惨烈败仗过后,封衡从山上采药归来,看见挂在一排桦木上的妇孺老幼,那些人身上不着寸缕,处处是伤,血一直往下滴,染红了桦木根。 彼时的封衡还未掌权,带着几个心腹,半夜潜入敌营,那夜杀红了眼,他提着敌军将领的头颅,浑身是血的回到了我军阵营,眼底赤红如血。 沈卿言至今还记得,封衡下河清洗身子时,那一片的水域皆染红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镇守北地的镇北侯对他刮目相看。 可自那次,封衡一旦见血,就很容易走火入魔。 沈卿言是除却虞姝之外,与封衡关系最为亲近之人。 他走上前,本想从背后再度抱住封衡,探头一瞧,就发现封衡正死死盯着手里的纸张,而那纸张分明破损,上面墨渍晕染,瞧不出几个清晰的字了。 “皇、皇上?咱们该离开了,不然一会又会有追兵上来。”沈卿言小心翼翼提醒。 封衡愣着不动,只盯着手上的破损纸张,“他们毁了朕的情书。” 帝王闷闷道,嗓音格外阴沉低哑。 沈卿言一愣,原以为是多么重要的情报信息,竟只是情书呀? 沈卿言立刻道:“我再给皇上写几封便是!” 不就是情书嘛。 他信手拈来呀! 多大点的事! 封衡回过神,薄凉的唇猛的一抽,破损书信也当做宝贝疙瘩似的,重新放入了怀中。 “走,出城。”封衡淡淡启齿。 众人劫了战马,城门大开,朝着夜色苍茫之中疾驰而去。 * 当夜,封奕奕惊梦醒。 他惊坐起,浑身冷汗涔涔,又梦见了三年前,他带兵杀入皇宫大殿,亲手砍下了先帝的头颅。 就在他以为自己赢定了,万般风华之时,封衡手持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逼着他一步步退出皇宫,靠爬狗洞才逃离了出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