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灯青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望了望,没有看见谢枕微。 拓跋昭叫其他人都下去,然后让楚灯青走近些。 楚灯青不敢,想哭,但又忍住了。 拓跋昭被病痛折磨,连白头发都长出来了。楚灯青瞧见,心里怪怪的,好像拓跋昭真变成了长辈似的人物。 他以前虽说三十多岁,可楚灯青没觉得他像上一辈的人,他总是残暴、变态、疯狂,让人提心吊胆,像一头时刻处在发狂边缘的老虎,迫不及待地要吞噬身边的人。 可现在的拓跋昭像头白鹰,大抵还是锋利的,但到底不如老虎来得吓人。 楚灯青走近了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称呼他,是像拓跋昭一样叫他父皇,还是跟以往一样叫他昭哥哥。 楚灯青想了想,喊了声父皇。 拓跋昭没应,只是让她再近些。 楚灯青捧着肚子不动了,她有些显怀,她担心拓跋昭打她一尸两命。 拓跋昭瞧了出来,道:“孤就打过你两巴掌,你记了这些年还没忘。” 楚灯青低着头不敢说话。 拓跋昭道:“涟儿待你不好?怎么养成这副怯缩样子,比以前还不如。” 楚灯青听了开始落泪,她也不想哭,可就是难以控制。 拓跋昭说他不会打她,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孙子。 楚灯青心道,谁知道是男是女,还没生出来呢。 她走近了些,拓跋昭将她按在床上,并不替她擦泪,只是俯身听她肚子里的响动。 才几个月,当然没有太大的动静。拓跋昭试图把她抱在怀里,楚灯青躲了躲,拓跋昭没有强求。 “你在东宫孤不放心,就在宣德宫养胎吧。”拓跋昭站起来,俯视着垂着面容的楚灯青。 楚灯青咬咬牙,还是问出了口:“哥哥……哥哥在哪儿?” 拓跋昭知道她会问,她忍不住,如果能忍住,就不会被涟儿关了一个月零十天。东宫发生的一切,拓跋昭都知道,可他并不疼她,只觉得她活该。 实在太蠢,拓跋昭自认已经给她铺平了路,挑选的正妃是不会害人的更不会讨拓跋涟喜欢,可楚灯青还是那样的蠢,似乎永远也不会有长大的那一天。 他竟然疼上了这样一个蠢货,还把这样的蠢货嫁给自己儿子,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弄死她,叫她死在自己怀里,也好过像个娼妓一样被涟儿玩弄。 拓跋昭闭上眼,压下冒出来的杀欲:“好好养胎便是,满奴活得好好的,你不用担忧。” 楚灯青怎么不担忧,泪珠一颗颗冒出来,她倏然扯住拓跋昭衣角:“昭哥哥,你告诉小青好不好,我想要哥哥……” 她难以抑制地啜泣着说她要哥哥。 拓跋昭有瞬间的动容,不过很快便冷了脸:“小灯青,你该称孤父皇。” “记住你的身份,”拓跋昭道,“不要逾越了规矩。” 事已成定局,拓跋昭也不想给自己留悔恨的余地。 楚灯青哽咽着:“父皇,我知错了,我只是想见哥哥。父皇,我怀孕了,我会生下一个孩子的……” 她抬起头隔着迷蒙的泪水求拓跋昭,让他把谢枕微还给她。 “我真的不开心,父皇,我想要回家……”楚灯青泣道,“我好疼,好疼,您疼疼我好不好?” “你的家早没了。”拓跋昭冷漠道。 楚灯青哭得更厉害:“有哥哥就有家……” 她扯住拓跋昭的袖子,给自己擦了擦脸,可泪水总是没完没了。 楚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