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谢清呈终于意识到这个声音是贺予的声音。 谢清呈猛地坐起身,一个激灵扭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贺予正好打完电话,从厨房里面走出来。他手里端着个木托盘,走到他身边,托盘在茶几上放落。 盘中一只美浓大碗,里面是满满一碗鸡肉粥,鸡汤应该熬了很久了,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粳米在高汤中炖煮入味,每一颗米都裹满吸收了味醇色白的高汤汁,雪白的鸡肉浮沉其中,粥上还撒了一点香脆的白芝麻。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趁热喝了吧,我照着网上菜谱做的。” 停了几秒,又道: “我看到你桌上的化验单和药单了。” “……” “你昨晚是去急症挂水了。是不是。” 谢清呈以手加额缓了一会儿,从沙发上坐起来。 等确定自己喉咙不会再像破风箱那样凄惨了,他才重新开了口:“你怎么会来这里?” 贺予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太冷静了,冷静里有带着些说不出来的阴郁。 谢清呈尽管身在病中,还是隐约觉察出了他的反常。他顺着贺予的手看上去,发现这青年的胳膊上缠绕着一圈绷带,再往上,那双始终低垂的杏眼似乎还带着些红。 谢清呈又想起他在医院里开的药。 但他还没问什么,贺予却俯了身,手越过谢清呈的肩膀,撑在他身后的沙发靠上,低头看着躺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了:“谢清呈,你芒果过敏这么严重,为什么要在医院和我说没事。” “……谢雪告诉你的?” “对。她让我来看你,说你不舒服,和她说话时嗓子都是哑的。” “……” 男生逼视着他:“是我给你吃的。是我把你弄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在医院你也不肯和我说实话。” “……没什么必要,你不是故意的,不知道我芒果过敏。”谢清呈语气很平冷,“我找别人就可以了。” 这句话却并没有让贺予满意,相反的,贺予盯着谢清呈的眼睛更多了些危险的东西:“……我觉得我也没有恶劣到这个地步,把人弄成这样了会甩手不负责。” “……” “所以在你们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 你们? 谢清呈皱着眉——除了他,还有谁? 但贺予似乎情绪不佳,谢清呈也没有再多问。 贺予静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说了句:“……算了。” 他起身给谢清呈倒了杯水,又把谢清呈的化验单收拾了,看着上面过敏反应的可怕数值,叹了口气。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谢清呈出于给他治病七年的本能,喊住了他:“贺予。” “怎么?” 谢清呈微微皱眉:“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 “那你手腕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今天去医院开的药——” 贺予一边披上校服外套,一边头也不回地说:“药的事情已经和你说过了,是给同学开的。手腕上是你灶台太乱了,我收拾东西时被烫的。” 胳膊一伸,那纱布就隐没在了宽大的高校制服袖子底下。 贺予又静了一会儿,然后好像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停顿片刻道: “我还有晚自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