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都不再重要。 他只是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其实贺予不用死的。 如果不是警方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追上了他,贺予其实是不会死的……而警方原本并没有那么容易追上的……是自己主动站了出去,站在了贺予的对面。 那个亲手把刀刺进了贺予胸膛里的人,那个没有及时阻止陆厅长的人,那个没有尽力给贺予争取一次机会的人——是自己。 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他与贺予的最后一通电话。 那时候他对贺予说: 你到底在哪里?你真是糊涂了你……! 贺予…… 你到底在哪儿? 你真是糊涂…… 谢清呈紧紧地闭上眼睛—— 贺予说,他是在这世上,对他最好的那个人。 而这竟然就是对他最好的那个人,在这世上,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谢清呈伸出手,略微颤抖地,抚摸着这些文字,就好像贺予的手才刚刚离开纸面那样。 可惜纸面是冰冷的。 谢清呈于是知道—— 那张苦苦支撑着破旧熊偶活在人间的温柔符纸,终于……在这腥甜凄冷的海风里,失去了最后的力量…… 它很累了吧……那么多次,那么多日月,它那么尽力地去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去止谢清呈的血,去敷谢清呈的伤。结果自己被浸得湿润而猩红。 现在它再也没有力气坚持下去了。 火光颤抖,油尽灯枯,他爱他至最后一刻。 当生命结束……那紧贴在布偶熊心口的符纸,终于也随他一起,蓦地…… 飘落了。 第190章 失明 之后几日,沪州犹如发生了一场地震,震源有成千上万个,都是丹红齿白的——人嘴。 拘捕,审讯,澄清,再审,公布…… 公职的嘴在一开一合,嫌犯的嘴在一颤一顿。 老百姓的嘴在忙于应对一日三餐时,也是一定要抽出空闲来嚼一嚼这里头的秘辛的。 吕芝书成了段闻的弃子,她心里也知晓这一切,可她和蒋丽萍一样,身上都有组织的防泄密仪器,她的仪器甚至比蒋丽萍的更高级,蒋丽萍的仪器是戴在手上的,她的则在当初做整容手术时被直接搭入手腕里。除了那些已经被段闻放弃的东西,她并不能够泄露出什么太核心的机密。 但其实她的口供价值也已没有那么高了,贺予存下的证据,留下的陈述,远比她能给的有用的多。 更别提他最后的定位突破装置,直接让警方掌握了段闻的巢穴——“曼德拉岛”的具体位置,甚至还录到了几段极有价值的,段闻手下的对话录音。 人们对吕芝书的更多期待,是希望她亲口说出当初陷害vivian,整容换身份20年的经历,以及亲口招供自己当年犯下的几起故意杀人事件。 各大媒体争先恐后地托关系,想要得到一次采访正在被羁押的吕芝书的机会。 “偷天换日的情杀案,枕边人竟是杀妻仇人。” “贺继威被骗二十年,与杀妻仇人育有一子。” “科幻级整容——神秘组织的疯狂之举。” 记者们就连标题都拟了几百条了,却还是得不到一次与吕芝书见面的机会。这些时日,除了相关公职人员外,唯一与吕芝书见过面的人就是贺鲤。 贺鲤从身世显赫的药厂阔少,一夜间成为了人尽皆知的嫌犯的儿子,他不似贺予那样有韧劲,短短十多天下来,他精神已经跨了。 他与吕芝书见面的那一天,是由警方的车子全程接送陪护的,警方已经尽量减少了他与外界的接触,可是到了拘留所下车时,他还是被蹲守在门口的官媒和自媒体逮了个正着,闪光灯狂打,吓得他犹如一只从岩洞中被掘出的地鼠,惊恐地就要往回钻,不出半个小时,他仓皇失措的照片就成了各大平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