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禹点了点头, “王爷不大舒服,您今天不赶巧了,明日再来吧。” 青妩有些不相信地踮了一下脚,想往里面望,跟着就见宣禹下意识地栏了一下。 青妩明白了,却仍是问了一句,“王爷果真睡下了么?” 宣禹骑虎难下,硬着头皮点点头,“您别为难属下。” 青妩的眸光一寸一寸地暗淡下去,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远处的景立将二人的对话听在耳朵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差点忘了,是他吩咐宣禹把青妩拦下的。 他手臂上的伤原本就没好,这回又是伤上加伤,他怕青妩见了要担心,又想着这几日青妩都不大高兴,应当不会在这时候来见他。 不想竟是真的这么巧,他不过随口吩咐一句,宣禹就这样一板一眼地执行了。 景立觉得头疼。 眼下这情况,他出去也不合适,不出去也不合适,他扶着花枝,看着青妩稍显落寞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算了,别走出去雪上加霜了,明日再一并哄吧。 不想隔着这么远,宣禹竟也能听出他的呼吸声,敏锐的鹰目一下子扫向回廊,“谁在哪?” 他的声音不小,青妩也跟着停下步子。 她还以为是前几日住过来的那几个护卫要对景立不利。 不想看过来之后,丛丛叠叠的花枝后头并没有人影。 宣禹以为景立还在书房,也不知道那就是他,当即也担心起来,握住腰间的短剑,往景立这边走来。 青妩的声音跟着传来,“小心些。” 眼看着宣禹越走越近。 景立再度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拨开花枝,“是我。” 握着短剑一副警惕架势的宣禹立时停住,青妩也怔在原地。 “主子?” “王爷?!”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语调语气全然相同。 然而不一样的是,宣禹说完第一件事是把刀先收回腰间的刀鞘里,朝他拱手行礼。 而青妩第一反应却是转身就走。 景立忙去追,追过去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宣禹一眼。 宣禹无辜地后退一步,没能开口辩解,景立便已经追着青妩跑出去了。 青妩原本就不信景立已经睡了,这回亲眼看见他出现在院子里更是火冒三丈,再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这般戏耍,青妩使劲地揪着皱巴巴的衣襟,眼眶气得通红。 “绥绥!”景立腿长步子也大,三两步追上她,见她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只好再快走两步超过她,伸手挡在她的面前。 青妩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额头磕到他的下巴上,疼得她眼冒泪花。 “绥绥。” 青妩转身想绕开他,却被她拦腰挡回来,“别走,你听我说。” 青妩一手去揉自己磕的生疼的额头,一手去推他的肩膀,“你走。” 小姑娘文静乖巧惯了,就算气得想骂人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只能红着眼睛让他走,眼泪将落未落的蓄在眼眶里,瞎子也要被磨得心软了。 景立去抱她,“绥绥,听我解释。” 青妩使劲摇头,“我不要。” 她哭着瞪他,“我都亲眼看见了,你明明没有睡觉,却让宣禹告诉我你睡了,摆明就是不想见我。” “你不想见我,我就走。” 景立后悔死了,只差举手发誓,“绥绥,听我说,我没有不想见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青妩哪里听得进去,她揪着衣角,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那么难过,“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您站在旁边不是我亲眼所见么?难道王爷是想说,其实您是刚刚睡醒,从房里走出来赏月,所以才会出现在那?” 景立自然能听出她语气里包着的那一汪委屈,他叹口气,握住他的肩膀,“绥绥,你听我讲好不好?” 他的语气温柔,青妩好像也渐渐冷静下来了,她抬眼,和他对视,问:“您要说什么?” 景立松一口气,说:“今日白天,我的确是有事,出门去了。回来之后,也有一些事要解决,就一直待在书房里,宣禹那边,我也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让他拦住你的。” 他将自己受伤的消息隐下去,解释道。 青妩却很轻易地捕捉到他言语之间的漏洞,问:“王爷在忙,我自然不会打扰,您又何必让宣禹骗我,说您睡了呢?” 青妩仰着脸看他,声音很轻,像是怕太大声打扰了谁似的。 但其实,在跟前的,只有景立和天上的月亮。 皎洁的月色扫在她的脸上,蒙上一层莹润朦胧的光,她的眼里蓄满了水雾,可怜楚楚,勾人心肠。 景立喉结滚了滚,握着她肩膀的手指一寸寸收紧。 他替她抹去泪珠,沉着声音说:“绥绥,我们今日不谈这些,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