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想给她,用最轻柔舒缓的动作递到她怀里。 他想把她宠到什么地步? 宠到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她的一切, 可能是一颗话梅糖,也可能是一句褒奖。 总之,他不想让她在被爱的时候手忙脚乱。 他要赋予她大胆表达爱意的权利,也想让她意识到自己值得被爱,值得被人放在心尖上珍视。 但他没想到,他的小心翼翼反而加重了她的自我怀疑,以及得不到一个确切结果后的心灰意冷。 是他,亲手把她逼走的。 如果当时他能再坦诚一点、放开了手去追,或许就不会给她留下这么多遗憾,她这九年,也不会过得如此孤单辛苦。 抛下这么一个问题也不亲口向她解答,而是叫了声她名字:“乔司月。” “嗯。” “你信命吗?” 林屿肆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自顾自往下说,“我以前不信,但后来信了。” 短短一天时间,关于这话题,他说了两次。 路迦蓝重病那会,林屿肆和林行知找了很多名医,可再好的医术也消灭不了不断繁衍、病变的细胞。 骨髓配对一次次的失败,路迦蓝自己都放弃了,被折腾的不成样子,人瘦成皮包骨,眼里看不见一点光,每天只重复着同一句话:“哥,算了吧。” 那时候的死亡离每个人都很近,陈载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心脏衰竭,时日无多。 他和陈载不信佛、更不信命,可那会除了寄希望于神明,没有其他办法。 第一次去寺庙,他求了支中签,找住持解惑,对方的回答很简单:“因果循环。” 他脑袋里忽然蹦出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善恶到头终有报。” 觉得滑稽可笑的同时又止不住开始回想,自己这十八年到底是善多还是恶多。 住持看穿他的所思所想,笑说:“这四个字还有另外一种解释:你失去的一切都将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 林屿肆转过去,面朝她,柔软的指腹搭上她唇角,见她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抗拒,轻轻摩挲着。 他记得她笑起来有梨涡,漂亮又可爱。 “十八岁那会,我就觉得你以后一定是我的,现在一看果然是这样。” 虽然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薄膜至今未捅破,但没差了,结局已经明朗。 他低眉笑起来,“这就是命。” 十八岁那年的记忆对于乔司月而言是破碎不堪的,她被滞留在了没有他的夏天里,每时每分每秒守着那点微不足道的温情,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她忘记了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 她只知道,那时候的她,只是个想爱又不敢放肆去爱的胆小鬼。 而他在自己的记忆里,永远风华正茂,永远是那个穿着蓝白校服站在盛满阳光的走廊上的清爽少年。 他每个轻描淡写的眼神,每个潇洒干净的姿势,唇角弯起的弧度,看人时眼里折射出来的光,都刻在了他们重逢那年、她最美好的年华里。 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搅动着,乔司月抬起头,他的眼睛里除了她,再也没有别人。 今晚无风无云,星辰零散地分布在天际,她又一次窥见了天光。 紧接着,天光成了他的眼睛,黑亮黑亮。 气氛好像到了。 林屿肆以零点五倍速贴进,捧住她的脸,鼻尖蹭过鼻尖,带乱心跳。 乔司月无意识屏了呼吸,紧张还是期待,她一时没分辨出。 两个人的呼吸交缠着,节奏不一,但都局促慌张。 林屿肆忽然回神。 都没在一起,亲什么? 这是耍流氓。 他忍住了,绷直腰,退而求其次地要了个拥抱,“早点休息。”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需要时间好好消化。 因他的举动、也因自己脑补出来的错觉臊得慌,乔司月没看他,低头瓮声瓮气地说:“你也是。” 撂下这句话,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林屿肆僵了一霎。 她好像挺失望的,早知道就亲上去了。 - 回公寓的路上,林屿肆给林行知打去电话,语气罕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