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吹吧你。”陈芷欢拍他小腿。 “我可是会背诗的,你别装想不起来。” “哼,就会那么一首,哪天你再给我背点其他的吧,我这儿还有很多爱情诗。”陈芷欢把诗集拿起来,要翻给他,诚心为难他。 “行,我现在就给你念,”赵新诚凑过去,看到正好翻到一篇,张口就要念出声。 陈芷欢一把捂住他的嘴,看看四周,“你肉麻不,这么多人呢,还念什么爱情诗。” 赵新诚想说话,指指她的手,待陈芷欢把手移开之后,才笑着说道,“那我回去给你念。” 陈芷欢还要说什么,忽然听到动静,原来是对面上铺的年轻姑娘下来了,她踩着梯子一步步走下来,有些不稳,身子有些晃动,竟是直直倒了下去。 “哎,妹子。”陈芷欢马上反应过来,起身扑过去想扶住她,只堪堪抓到她的手臂,幸好没磕着头,“你没事吧?” 这一动静,这个卧铺间的几人都起来了,帮忙把人扶到床上躺着,徐金桃把自己床上的被褥一掀,把人安置进去,年轻妹子倒没彻底晕过去,就是看着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几人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准备找列车员求救,看看能不能找到有医疗处理经验的同志来看看。 “不用,我没事,麻烦你们了。”年轻姑娘躺在床上喏喏开口,喝了几口热水,稍稍缓了些。 “妹子,你是不是不舒服,这可不能忍着,我帮你去叫人。” “对呀,有什么难处你都别担心,身子要紧。” “不是,我不是病了,我是饿的…”她声音越说越小,许是觉得有些抹不开面。 饿的?几人面面相觑,再看看她,看着确实是个营养不良的。 原来这妹子名叫陈红云,是东来偏远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在家里排行老大,家里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去年参加高考考上了首都的一所大学,可是家里太穷,供不起她读书的费用,就连坐火车去首都的车费钱都出不起,让她别读了,就在家附近找份工作早点挣钱算了。她过惯了苦日子,却不愿意一辈子过这种苦日子,坚持要去念书,于是辛辛苦苦大半年,自己去摆摊、做工挣个三毛五分的,攒路费、生活费,结果前天家里非要给她安排对象,让她早早嫁人,她只能揣着攒的四十块偷偷摸摸踏上了去首都的火车。 临走前,还是她妈悄悄帮她转了户籍和粮油关系,最后给她塞了五块钱和几个饼,在家门口悄悄挥了挥手,“云儿,妈也没多的钱了,你想去念书拼这一回,我也劝不动你,你自己在外面小心点。” 陈红云买不到火车票,最后花了二十二块在一个票贩子手里买了一张价值十八块的卧铺票,这钱挣得太难,花得太快,她连饭都不敢吃,生怕把自己念书的生活费给吃没了,结果现在差点给饿晕了。 陈芷欢没想到还是个本家妹子,却命运坎坷,她穿的衣服补丁打了五六个,吃午饭只敢吃一个饼,怎么能让人不心疼,“你先歇歇,吃点东西。” 赵新诚在陈红云说自己是饿了的时候,就径直去餐房了。现在不是饭点没有正经饭菜,最后他端着一碗清汤面回来,也不刺激胃,他交给陈芷欢。 陈红云一向不爱麻烦别人,对别人的善意基本都是婉言谢绝,她怕自己还不起,现在哪怕自己饿得胃里难受,闻着面香味也有些犹豫,“不用了,我其实已经没什么事了。” “你念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考上大学,难道不想去大学校园见识见识吗?那是另一个你不曾见过的世界,想去的话,至少不能让自己在路上就累倒吧。”陈芷欢看出这个女孩子自尊心强,帮她拌一拌面,循循劝导,“一碗面而已,你不吃饱了怎么去念书呢?” 陈红云点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接过清汤面快速吃起来,她实在是饿极了,几口面几口汤,最后吃了个精光,才觉得胃里舒服些了。 吃完面,徐金桃看着这孩子觉得可怜,怎么一个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