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借着披风的兜帽遮掩一二。 “算了。” 折竹大约察觉到了什么,他稍稍侧过脸来,晶莹的汗珠在他鬓边,“藏不住便不藏了。” 他的语气里颇添一分莫名的意味。 商绒没说话,只是看着少年因这一程山路而白里透红的俊俏面庞,她忽然抬了抬手,用衣袖替他擦去鬓边细微的汗珠。 一时间,四目相对。 商绒一下顿住,很快低下头去,任由兜帽遮掩她的半张脸,乖乖地趴在他肩上不再动了。 山匪的寨子依山中崖壁而建,虽不算大,却因此而显得寨中拥挤人多,商绒与折竹被带入寨门时,便有许多双眼睛在肆意打量着他们。 “怎么带了两个活口回来?” 厅堂内,手中拿着一整只烧鸡在啃的大汉满脸横肉,鼻子上还有颗显眼的痦子。 “咱们劫人的时候,这一对儿可巧就撞见了,本是要杀了的,可这小子说,他家中出得起三万两来赎他的命,”那刀疤脸忙上前去拿了碗给寨主斟酒,声音又放低许多,“大哥,我瞧他腰间玉带金钩的,是个有钱的主儿,回寨子的这一路上,这小子都是背着那小姑娘上来的,他们两个说不定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小姑娘学人私奔呢。” “私奔?” 那寨主厚重的眼皮一掀,先瞧了那黑衣少年无遮无掩的面容,再瞥一眼他旁边的姑娘,只瞧见她被兜帽遮着只露出半边暗黄的侧脸,以及杂乱无章的眉毛,他“嘶”了一声,有点不太相信。 “小子,你家中真能出三万两来赎你二人的命?” 寨主将面前的一碗酒喝了,说着,他身边的刀疤脸又拿起来酒坛子给他斟酒,但只这么一瞬,酒坛子脱了手,啪得一声砸在了地上。 正闷着头在一旁擦拭弯刀的二当家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那刀疤脸,“老三,你酒坛子都拿不稳了?” 刀疤脸的脸色有些怪,他晃了晃手,“不是啊大哥二哥,我这手上也不知为何疼得很。” 在路上就已经有点刺疼了,他没太在意,现下却是越发火烧火燎。 “三万两没有,” 忽然间,一道泠泠的声音传来,“但解药却有一颗。” 这一瞬,堂内所有人的目光刹那聚集于那黑衣少年一身,众人只见他轻而易举地挣开了手腕的绳子,又去替身边的那个姑娘解开束缚。 抽刀的声音层出不穷,那寨主与二当家皆站起身来,用满是杀气的眼睛盯住他。 “我最讨厌旁人碰我的剑,” 折竹神情淡薄,徐徐抬眼看向那疼得满头是汗的刀疤脸,“所以剑柄常年淬毒。” 此话一出,那刀疤脸脸颊肌肉微微抽动,迎上那少年一双满携冷意的眼,他心中有一丝发慌,却还佯装镇定道,“你小子休要骗人!老子这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谁不在刃上喂毒,偏要在剑柄淬毒的!” 折竹的眼睛弯起来,“毒在刃上有什么意思?我只怕丢了剑,又不怕杀不死人。” 他字句平淡,夹杂几分骄傲,几分轻蔑。 “中此毒者,起初会觉得隐约刺痛,慢慢的,会越来越痛,接着,便是肌肤溃烂,”他说着,便带商绒往前几步,也不理会那些人举刀离他们更近的动作,按着她的肩在长桌前坐下,“最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团腐肉。” “都别动!”刀疤脸彻底慌了,也不知是听了这少年的话,又或是他中毒的症状已越发明显,他觉得自己的一双手都好似被烈火灼烧般疼得厉害,他忙阻止了手底下的人,又问少年道,“你想如何?” “既是做客,那便该有好酒好菜。” 折竹撑着下颌,瞥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