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真去了东源县。” —— 风雪迎面,疾驰的马蹄一声声一阵阵,寒雾挡住了他们身后许多的视线,不知何时山道上再听不见一点儿人声。 “你倒也会随机应变。” 少年的嗓音在风里仍旧清冽。 “但他好像还是起疑了。”商绒仰头,兜帽毛茸茸的兔毛边儿挡了些视线,她隐约看到少年白皙的下颌。 “那又如何?” 折竹没什么所谓,他垂下眼睛瞥见马鞍底下不起眼的一个粗布袋子,褐色的粉末一点点悄无声息地洒落于积雪之上,“将这马早些还他就是了。” 两日后,商绒与折竹抵达容州。 过了容州才是蜀青,但天色已晚,他们便住进了容州城内的一间客栈。 漆黑的夜色笼罩下来,檐外的灯笼被风吹得晃动,厚实的窗纱隐约映出灯火的明灭,商绒躺在床榻上拥着被子翻来覆去。 没一会儿,她坐起身来。 隔着一道屏风,对面的一切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模糊不清,她正在想他是否睡着,却听他忽然道,“做什么?” “我睡不着,”商绒望着屏风,“索性起来写道经。” 她没忘了自己答应过他,要将《太清集》与《青霓书》默给他。 少年有一会儿没回应,商绒披上外衣起身来,想点灯却又不知寻常市井间用于点灯的物件是什么。 屏风后忽有动静,她转身之际,正见少年绕过屏风走来。 “客栈可没有笔墨生宣。” 他用火折子点燃桌上的烛台,暖光将他的脸庞照得分明,睫毛在眼睑下的阴影时浓时淡。 商绒闻言抬眼看他,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折竹懒得碰桌上的冷茶,忽然道,“不如去消夜?” “不去。” 商绒听了,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 “为何不去?”他一撩衣摆在桌前坐下,一手撑着下颌,撩起眼皮看她,“你难道不是饿得睡不着?” 商绒浓淡适宜的眉微皱了一下,面露窘迫,她迎着他的目光片刻,撇过脸去,轻声说,“那我也不想去。” 这间客栈什么都好,就是饭食不合她的胃口,晚饭她只用了几筷就作罢了。 “容州菜辛辣,你自小茹素自然吃不惯。” 少年拨弄着空空的瓷盏,碰撞出清晰的声响,“但此地也不是没有外来的厨子。” 商绒却仍不为所动,她垂着头,闷闷地说,“折竹,你自己去吧。” 她明净的眉眼始终郁郁,如同一只毫无生气的小蜗牛,只想躲在自己的壳子里动也不动。 她不喜欢这个陌生的地方,也对这夜里的繁华提不起一点儿的兴趣。 “你可知,官衙离此处是近是远?” 少年的声线淡薄。 商绒一下抬头,对上少年似笑非笑的眼睛。 容州城入夜之际正是消夜的好时候,只是正值冬日,街上的食摊少有客人,多的都在可遮蔽风雪的酒楼之内。 长街寂寂,只有极少的人不畏凛风在油布棚子底下围炉消夜。 商绒狠狠地咬一口白切鸡,生着闷气一句话也不说,少年却盯着风炉上煨着的热酒。 他朝炉上的酒壶伸了手,却冷不防忽然被人攥住了手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