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门的门主,多年来一直与栉风楼作对,抢生意,杀门徒,两方交恶已达不可调和之势,至今年初,栉风楼大破天伏门。 但刘玄意却逃了。 也是最近,栉风楼方才查出他与钱云香这段隐秘的关系。 折竹淡应一声,吃掉手中的半块米糕,将剩下的一纸袋都塞给他,便大步流星地往对面去。 姜缨忙跟上去,他才踏入那间脂粉铺子便瞧见那钱云香的一片裙摆,听见她上楼的步履声。 “二位公子可是要替人挑脂粉?”掌柜在一众女客中瞧见两位男客也不觉惊奇,向来是有些男子来买脂粉送姑娘的。 “替我挑一盒。” 姜缨还未出声,却听少年忽然道。 他愣了一下,但见少年冷淡瞥来的目光,他忙点头,“是。” 姜缨不是没有过相好的女子,挑这些于他而言简单至极,他很快择出一盒来,那掌柜瞧了也笑:“这是近来卖得最好的,公子好眼光。” 他们才踏出门槛走下阶,姜缨便瞧见那钱云香也从铺子里出来,由着女婢扶上马车。 “这铺子的东家,果然是她的相好。” 姜缨忍不住笑了一声,“若刘玄意知道了,只怕他就坐不住了。” “那就想办法让他知道。” 折竹将那盒胭脂随意地往怀中一塞。 姜缨还未答,便有一名青年匆匆跑来,凑到他耳畔说了几句话,他听罢,便对黑衣少年道:“护法,果真有机会了。” “他方才听到钱云香与她那相好要在今夜相会。” “今夜?” 折竹皱了一下眉,看他:“相会就相会,为何还要等夜里?” “……呃,”姜缨有点尴尬,此刻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位十七护法还是个没开窍的十六岁少年,他只好委婉地说,“有些事,白天……不太适合。” 折竹奇怪地睨他一眼。 “护法可是还有其他要紧事?”姜缨赶紧转移话题。 “回去吃饭。” 折竹声线冷淡。 “……”姜缨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只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命人将消息散到赌场里。 刘玄意不在钱云香家中,但那么大一个赌场,钱云香仅靠自己如何经营得当,其中一定有刘玄意的人。 只要这消息传入赌场,就不怕刘玄意不知道。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白日停在脂粉铺子前的那辆马车又在静悄悄的夜里,驶入幽深长巷,停在一处院门前。 折竹隐在树上那片浓烈的阴影里,冷眼看着那钱云香从车上下来,两名女婢恭敬地守在马车旁,只有她一人推门进去。 院墙内灯火昏暗,隐约照见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从房内出来迎她,两人在院中搂搂抱抱,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没一会儿便相扶着进屋去了。 月辉粼粼,马夫与两名女婢皆被打晕塞入车内,紧接着,数道身影轻飘飘地落入院中。 姜缨走上阶,细听了房内的动静,随即一脚踹开房门。 折竹咬着糖丸踏进门槛,抬眼隐约看见那细纱幔帐后一男一女两张嘴贴在一起,随后,一只手挡在了他的眼前。 女子尖细的惊叫声传来,那男人惊慌地喊:“你们是什么人?!” 折竹面无表情地看向挡住他视线的姜缨。 “护法,莫污了您的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