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的八月人山人海。 附近城镇的人可以就近秋闱,不知何年开始,出来“搏彩头”的说法,很多人喜欢在京里下科场。 镇国大将军从字面意思来说,不是文官,云展没有当文取主考官的可能,但是这个留守京城的一品官职令他监管并协助兵部统筹粮草、在武官任免、各地增兵还是减兵、兵械令箭的制式上,有发言权。 既然他管武将,相当于兵部头上的御史,那么,他在护卫京城上有一定的责任。 京都护卫的将军早早的就来见云展,秋闱、春闱、殿试这以文取官员的三场考试跨度八个月出去,三年一次人数众多,安全从来放在第一。 大早上的云展忙到头也不抬,公文信件雪片般的发送出去,又有云家下场的子弟们前来辞行,半上午的时候,唐谓一跳进来,发出哈哈笑声:“表哥,你想我不想”,把聚精会神的云展吓了一跳。 他沉下脸没好气:“不想!” 再就一愣,想起来他的表弟自哪里而来,母亲烦请卫王舅舅和汪完学士当自己的媒人,表弟......包括舅母都属于吃饱太闲,跟去看热闹。 怕表弟捣乱,云展想了几个方法留下唐谓在京里做事,从方法的起因到全程可谓万无一失。 结果从小一起“斗智斗勇”长大的唐谓听到父亲去提亲,立即来个撒丫子走人,坐着小船在运河中漂,半路截住卫王大船,从运河里登的船。 云展三两天里就会想一想,元秀姑娘见到表弟这“京城无赖”模样,说不好被吓坏,躲在房里瑟瑟发抖,嚷着这亲事不定也罢。当表哥的还是担心过的。 把眉头拧起来,云展和唐谓对上眼睛。 这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把戏,这能比什么呢?眼神清亮还是气势凶狠?这二位从身份到地位来说,貌似都不需要额外加强,不过是淘气的一种。 唐谓一见大喜,要知道表哥自从长大,愈发的无趣,他好几时不陪自己重温童年。 把个蓝色绣云雁的衣袍一撩,卷袖子来不及了,匆忙瞪眼,瞪的太快把鼻子皱起,不像气势汹汹,像一个大鬼脸。 云展哼上一声,收表情看公文,扑个空的唐谓抢到书案前面,指手画脚大叫:“哎,不陪我,我就不说全过程。” “错!陪到你痛快,更要吊胃口,不陪你,你打心里不痛快了,什么都说。” 云展暗暗加上一句,还特意说不好听的,而事实上,云展很想姑娘有没有出格的话,比如谄媚他的家世,在这个谈吐上面,至今为止,没有人能瞒过表弟,表弟和云展一样都是从小看多奉承,再伪装的自然在他们眼里也不自然。 云展要听的是实话。 在这里有个疑问,遇到富贵从而改变的人很多,云展就不怕元秀成亲后变成奉承俗人?这样的夫妻生活未免少乐趣,或者全无乐趣。 在这一对人的亲事里,有一个横若大江大河的现实,门第悬殊太大,尊卑几乎天地。 一个简简单单而所有人只要想了,就能想到的结论,元秀对于云展来说,无疑好说好讲好训好限制,这里的好不是指说好听话,指说起来容易方便,当事人不用寻思说完元秀以后带来麻烦。 让云展说说他自己的为人,他会觉得有礼贤下士的那一面,而其实呢,地位悬殊天生的优越感是另一个横在尊卑中间的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