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不知在忙些什么,元运走出来帮忙。 每条街道上都有人不睡,有人握着火把,点亮一处处修缮中的房屋和张贴中的春联和年画,也有人在为新生儿放炮仗。 侯平云飞今年早早的来了,然后就没有走,他们带的有四个稳婆,据说在京里接生有名的奚家学过,又带来无数生产需要的物品,春联年画也不计其数,慧姐最喜欢买这些。 另外还有一队近百人的工匠,由工部一位侍郎率领,十一月里初就到固西,开始修缮全城。 花天宇感慨万千,说这是京里姑爷的盛情。工部侍郎却说不是,他取出公文请元远看,原来是吏部为表彰元远常年呆在西北,从不求升官,公事一把抓,听说他妻子有孕待产,特地行文到工部,请工部加固一下固西城,只为元远大人妻子生产无忧。 三爷元运知道这里一定有云展和公主的颜面在,可是也得承认大哥为官有成绩。 他不知不觉里走上城头,寒风冷冽,入骨入心。 “三爷。”经过的巡逻将军们招呼,元运不敢怠慢,他知道这一声声热情招呼里,是侄女儿元秀的高嫁和长兄元远的政绩,他忙还礼。 花天宇带人铿锵走来,也是含笑:“三爷,天寒冷,城头不能久站。” 元运扯扯身上雪衣,这才想到确实寒冷,但是舍不得就走,和花天宇攀谈起来:“将军这城固若金汤。” 花天宇哈哈大笑:“这仰仗京里姑爷啊,我花某可没有这般本事弄来足够补给。” 元运不由得回想,他的侄女婿云展外表不佳,但是威仪十足,富贵十足,权势十足,也平易近人。 至少在随老父上路的这几年里,元运有时候发现自己曾经莫名骄傲过,就要想到云展一定看穿自己骄傲,却从没有揭穿过。 元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时,就会更加的钦佩云展,找得出云展又一个优点。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京里姑爷,花天宇道:“三爷不要久站,城头最冷。我巡城去。” 他走开以后,元运分明听到北风里传来说话声,听嗓音是花天宇的副将张梁和洪快在说话。 张梁道:“花将军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不许咱们骂镇国将军,他自己也不骂。其实骂几句有什么。” 洪快道:“就是嘛,咱们有京里姑爷补给,你看看这新兵器,侯管事的这回马匹也舍得换给咱们。咱们更不用怕镇国将军,说几句没什么。”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 长兄明明有高嫁的秀姐,却甘于在这边城小城里一呆数年,从大嫂生产全城放炮来说,兄嫂在这城里得到地位。 侄女婿云展照顾岳父,东西水一般的送来,元运是中举的官员,他知道云展虽号令兵部,也不会完全以权谋私。有一部分应该是正常补给,而相当多的一部分补给,云展只怕要贴钱才行。 当然据花天宇说,换成平西郡王,贴钱也不见得能弄来。 乍一看这里有私情,平西郡王尚且为补给和兵部扯皮,云展却大摇大摆送给岳父,保证固西小城丰足。 其实呢,这种大胆里是云展的底气,也是云展的财雄势厚,更是女婿的一片心意。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 云展没有利用权势调元运回京,元运没有利用女婿回京,云展送来的东西,兵器也好,油盐针线等边城需要购买的东西也好,为的是固西小城安全,而边城安全,全国安全。 元运觉得自己站不住脚,走下城头去了。 ...... 新年的前几天,栾英满月。不用说,自栾英出生后,南阳侯府就为这次满月忙忙碌碌,南阳侯也早早邀请云展,声称:“礼物拜受无数,只斗胆请世子前来坐坐,吃杯水酒。” 云展答应他会去,南阳侯清阳侯又分别邀请自己衙门里尚书侍郎,栾景邀请苑马寺的主要官员,同僚们一个不请。 虽然栾英出生那天,栾景当众丢了大人,可是在外人的眼里,他栾家却是转运。同僚们这个月里不敢过于阴阳怪气,和栾景有公事交接也透着想和气说话又习惯性嘲讽的尴尬,说出话来生硬,栾景听得心花怒放。 自从有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