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射武艺也日日跟着练习,皇子们一起上的各式课程他从未落下一堂,先生吩咐的课业也都竭力完成。就这么学了十余年下来,却只落下一个资质平庸,不堪大用的评价。不管是宫中还是朝堂,除了他母妃之外所有的人都对这个皇长子没有任何的期待,只求着他不闯下什么祸端,也就罢了。 当然,所有人也包括严璟自己。 他从十余年前就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整日里浑浑噩噩地度过,只盼着早点到了封地的年纪离开都城,有一处封地,找个养老的地方,也再也不用面对他母妃的数落跟颇为沉重的期待。 不过,严璟也并非是真的一无是处,他总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优点的,比如,他有一张姣好的面容。不过,这在皇家并没有什么用处,反而更会落得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评价。 尽管严璟并不在乎这种评价,但经过今日也不得不说,长一张好看的脸实在是最没用的一个优点,比如但凡他有点别的本事,今日也不会被困在沙漠,更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被那个少年抓了回来。 那个少年叫什么来着哦,李季。不过若只是一个小校尉的话,严璟还真的不怎么好意思太跟他计较。 严璟这么想着,漫不经心地摩挲了几下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心中自顾盘算起来。 西北戍军在云州的地位可是要远远高过他这个初来乍到一无是处的王爷,尽管他若是执意计较,军中倒也会给他几分面子,但依着出身地位来为难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上好几岁的小校尉,说出去面上也不怎么有光。 不如就等那小将军到府上赔罪的时候,自己顺水推舟表示原谅,就当是向西北戍军示好,毕竟从此以后,自己就要一直留在这云州城,难免要与西北戍军有所接触,就拿此事做个人情,保自己以后在云州城的日子更为顺心好了。 等那黑衣少年再回到帐中之时,严璟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一手撑着自己下颌,仰着头看着他:怎么? 那黑衣少年道:刚我们将军走的时候吩咐人准备了车马,现在车马已经备好,可以送殿下回王府了。 你们将军倒是体贴。严璟懒洋洋地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正好本王也不想再呆在你们这破地方了。 第四章 崔嵬回到大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除了巡逻的兵士,白日里的喧嚣在此刻完完全全的消散。他拖着颇为疲乏的身体在营地中巡视了一圈,见确实没有什么纰漏,才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远远地便瞧见营帐中燃着烛火,崔嵬掀开帐帘,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大咧咧地歪在自己榻上的黑衣少年,不由皱眉:符越! 符越听见声音,翻身坐起,随手将自己拿在手里的书册丢在一旁:哎,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崔嵬应了一声,低头去解挂在腰上的长剑,一面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赖在我帐中? 反正等你回来也会叫我过来。符越起身,顺手拿过旁边的水壶,倒了杯水递给崔嵬,怎么样,人捉到了吗? 嗯,崔嵬没有去接符越手里的水杯,而是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符越,目的知道了,云州城防图。 符越微挑眉,将手里那沾染着血迹的油纸抖落开,借着烛火仔细瞧了瞧,发出一声轻笑:只是可惜,是一年前的。 那也不可掉以轻心。崔嵬脱去身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的外袍,一面洗脸一面道,此事已是我们的纰漏,若不严加防范,早晚有一日,北凉人会搞出更大的动作。他说着话,抬起头朝着符越看了一眼,别的不说,这次的细作就远比我们先前抓到的那些要难对付的多,他虽出了城朝着西北而去,却在入沙漠前停住,隐藏踪迹,直到看见我们离开,才继续出发。差一点我们就将这么大一个隐患放回了北凉。 见崔嵬如此严肃,符越也收了面上的调笑:人现在在哪? 负隅顽抗,身受重伤,自知不敌,自尽而亡。崔嵬微垂眼帘,尸首我带回来了,你想瞧可以去瞧瞧。北凉人的这批细作要比以前用心的多,别的不说,若论起单打独斗,连你都未必是他对手。 莫名其妙地就被一个已经死了的细作比了下去,符越也并不在意。他与崔嵬从小一起长大,最是了解他的为人,若他说打不过,那便是真的打不过,自己又何必跟一具尸首争个胜负。他思绪转了转,突然就笑了起来:这样其实才对,我就说北凉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安排进来的细作,怎么可能像那个草包王爷那样,在你手里连十招都没敌过。 崔嵬洗脸的动作顿了顿,转过头来瞪着符越:对了,瑞王!他怎么样了,还在大营吗?我们今日实在是认错人不说,我还将人打伤,这实在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