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一线早出晚归,搞得整个宿舍都压力山大。 但有人会压力转动力,而有的人只会压力转怒气。 “骆窈,我说你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每天那么晚洗漱都要把我吵醒!” 难得在学校连续住上一周的梁雅乐同志对睡眠质量分外敏感,七八点钟就得上床睡美容觉,还不准其他人开灯说话。 骆窈正想着考试心烦呢,听到这话啪的一下把书合上,没好气道:“我不过你那外国时间,宿舍该什么熄灯什么时候熄灯,有意见跟学校提去!” “你什么意思啊?”梁雅乐气呼呼地从上铺下来,看着她一桌子的书本嗤笑,“你再努力总成绩也只是个中游,推荐名额可轮不到你。” “是,一定是你的行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放串鞭炮让全校人都知道,你梁雅乐是第一个去燕城电视台实习的人啊?” “……神经病。” 骆窈确实感觉到自己最近有点焦躁,但这种焦躁的成因她无从得知,只能祈祷例假快点来,让她随意填个答案,然后再赶紧滚蛋。 半期考后,燕城已是深秋,冬天的冷意悄悄冒头。 这天骆窈回到家,继父薛宏明正在客厅里吸烟,见她进来立马摁灭,说了句:“回来了。” “嗯。” 骆窈穿过来这么久,鲜少和他有交流,因为在薛宏明看来,这样的家庭关系需要懂得避嫌。 一开始她觉得骆淑慧或许和他有进一步的可能,但了解到当年的往事后,她又不那么想了。 骆淑慧的家庭在这时候并不少见,家境贫困、孩子一堆、重男轻女。她和骆窈生父是相亲结的婚,上午见面下午领证,毫无感情基础可言,但多年来的耳濡目染让她渐渐适应了家庭生活,她不知道丈夫为什么是丈夫,但知道丈夫是这个人就行了。 后来丈夫走了,她又开始面对贫困、兄弟姐妹和重男轻女的父母,且她的父母正在为她物色下一个能出聘礼的人。 骆窈生父是因为救火牺牲,厂里自然也要派人去慰问。当时薛宏明看到骆淑慧家里的场景,就跟他们说那我娶她,前提是你们断绝关系。 于是薛宏明就变成了恩人。她觉得自己和女儿是外来者,要求太多就变成了得寸进尺,因此不敢有逾矩。 骆淑慧虽然看上去柔顺,但在某些方面尤其执拗,谁也说不通。 至少现在还不行。 骆窈和他打了声招呼就要回房,薛宏明却叫住了她:“等一下骆窈。” “你坐,我有件事和你说。” 骆窈点点头,在另一边沙发坐下问:“什么事儿啊?” 薛宏明咳了几声才道:“林安那边传来消息,你姥姥姥爷过世了。” 骆窈一愣:“两位?” “嗯。”薛宏明说,“说是你姥爷跌到了河里,你姥姥拿树枝去拉,结果也被拖下去了。” “哦。”骆窈没太大反应。 “你妈那边你找时间和她提一下,虽然断绝了关系,但这么大的事儿总是得露个面。” 骆窈扯扯嘴角:“好,我跟她说。” 见事情已经传达到了,薛宏明颔首,起身准备离开,骆窈却开口:“爸。” 薛宏明顿住:“嗯?” “少抽点烟,熏死了。” 薛宏明轻笑一声:“再说吧。” 骆淑慧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比骆窈想象得冷漠,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那就去一趟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