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而出。 直行到山脚下,李世民招他入大账时,灵然才从那喘不过气的孤独感中挣脱出来。 国师今日恐劳累了些! 李世民正坐在桌案旁,见他进来,丢开笔,带笑说道:还需再有七八日,便到泰山了。到时还得劳烦国师,替我大唐祈祝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要得!要得! 灵然苦笑,随即龇牙道:但是这天上一日,地下三年,就算小和尚我的祝祷叫上头听见了,也得三年后才开始,那可如何是好? 朕,可等不得三年! 李世民一口截断,随即道:这个嘛,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罢,大笑站起身,右手大力拍在灵然肩头。 九五至尊的龙爪拍在肩上,震的灵然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抖了两下。黑蛇昂然抬起头,像是极为不忿,但是到底忍耐了一下,没当场嘶出声。 这是朕交付你的第一件差事,你可得仔细些! 倘若出了岔子呢? 出了岔子?李世民冷笑一声,眼角乜着灵然,淡声道:朕不介意告诉你我大唐律法有多少种死法! 灵然: 不是,圣主啊!这事儿它当真不好办! 抗旨也有很多种死法! 灵然: 黑蛇:嘶(消音中) 灵然忙不迭将左手藏入袖中,大拇指摁死黑蛇拼命往上抬的小脑袋,点头哈腰地应了声是。 国师还有何疑问? 么有啦!一点儿问题都么有! 李世民微微一笑。 * 从大帐内一出来,扑面一阵黄沙吹的灵然迷了眼。他苦哈哈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眼圈都有些微红。 大拇指刚松,黑蛇就嘶了一声,语调极昂扬。 灵然: 懒得搭理他。 黑蛇继续嘶嘶。 灵然继续走路,边走边揉眼睛。低垂着头,眼角挂着一滴生理性盐水。 黑蛇许久不见灵然回应,终于诧异地昂起头,四面转动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发现了灵然的红眼圈,愣了愣,一股怒气还没发泄完,就先服软了。 黑蛇怂怂地嘶了一声,磨磨唧唧地道:宝贝儿,你不须与他们这样认真兜搭,反正我们快走了! 这不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灵然没好气地回他。哪怕是在皇宫里做个和尚,小和尚我也得兢兢业业啊! 灵然说话负气,加上那微红的眼圈,嘟起的菱角嘴,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黑蛇越发怂,窝囊了半天,最后小小声嘶道:不就是祈雨吗?下一场雨,何等容易的事! 呸!容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灵然愤愤地啐了他一口,然后忽然想起什么,盯着黑蛇道,对呀,你可以帮忙啊! 这家伙真身可是条龙!云从龙,风从虎。这云来了,可不就是有雨? 灵然欣喜若狂地抬起左手,盯着黑蛇上瞧下瞧,越瞧越欢喜,忍不住手指一阵猛摇。大郎同志,你这次可得给点力!我就全靠你了! 灵然一亢奋,脊梁骨都拔直了三分,菱角唇朝两边轻扬,黑白分明的鹿眼里bling bling放光。 黑蛇瞅他来讨好自己,反倒懒洋洋了,又重新弹回灵然指尖,眯着芝麻粒大的一对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这种小事儿,最是吃力不讨好,又耗费灵力。宝贝儿,我们很快要离开了,无需积攒这些名利。到离开时,别灵力不够,出了岔子。划不来! 灵然见黑蛇又改了口,愤愤地踢飞脚边一粒石子。 你做不做? 划不来! 就一个字,做还是不做? 宝贝儿,这不是吾吝啬,须怪那人皇多事 做不做? 不做。 好!你好!灵然呲牙冷笑,气的胸脯都一抖一抖的,白衣剧烈波动。随后猛然拽下死命缠住他无名指的黑蛇,狠狠掼在地上。 之后三天,无论黑蛇怎样又哄又服软,灵然都再没与他说过一句话,整天绷着个脸,唇角嘟的高高的,足以挂一串油瓶儿。 * 新任国师到底是什么脾气? 大唐的文武百官们摸不清,倒觉得这人傲的很。见灵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越发不敢靠近。 虽然模样俏,但架不住那白衣不染尘啊!整天嘟着个嘴,瞧着像是对谁都不欢喜。 这次,不仅文官们不来灵然面前晃荡,就连素来粗神经的武官们都跑的远远的。 直行到泰山脚下,灵然这一路一个朋友都没收获,倒是在朝内获得了一个神鬼莫测的名声。当然,这是很多年后,灵然在魏征家吃酒时无意中才得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