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机是知道的,自己对二嫂的感情很复杂,他也并非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二哥日后是府里当家做主的人,看人又那么厉害,他再不怕死,也不敢动这种念头。而且未免太过无耻,他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让二嫂知道了,她定然会对他避之不及,厌恶至极的。 他只是看到她,就会联想到自己的生母。生母走得太早了,生他的时候,也不过十六岁,他没见过她,身边人也对她的事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他从小够聪明,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便也从来没问过,但在他的想象里,如果姨娘还在,大概就和带着姚晗在池塘边喂鱼的二嫂那样,很温柔、也很温和。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笑着的,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 他参加秋闱,她会去观里给他求符。 天冷的时候,她会派人去给他送衣服。 他紧张的时候,她会笑着跟他说,你年纪也还小,不用太着急,以后还有机会的。我们四少爷已经很厉害了。 可是她不在了,他便只能抓住二嫂给的一点温暖,当做是他的。 陆机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二嫂,二哥现下病着,还要您照顾,你自己也要保重身子才是。” 江晚芙知道兄弟几个都是好意,朝他们笑了笑,“嗯,我知道。还是多谢你们过来了。” 陆致倒是没跟江晚芙说什么话,等他们说过几句,就跟陆运和陆机道,“走吧。”两人跟在陆致身后,江晚芙就叫惠娘出去送他们,自己进了正屋。 丫鬟正好把碗筷收拾下去,打开窗户透风,然后依次退了出去。陆则看她进来,就朝她伸手,江晚芙乖乖把手递过去,在床榻边坐下来。陆则就问她,“吃过了没有?” 江晚芙眼睛盯着他的伤口看,隔着衣服,自然是看不到伤口,但还能看见血。雪白的里衣,沾了血,显得格外的刺眼。石大夫又说,刺得很深,险些刺到脾脏了。那么要紧的地方,真的刺中了,人一下子就没了。 陆则看了她片刻,抬起手,大掌捂住江晚芙的双目,“阿芙,别看了,不疼的……” 江晚芙瓮声嗯了一声,拉开他的手,也没有放开,用手握着,“吃过了,在大嫂那里用的午膳。”她顿了顿,继续问,“我听二叔说,是成国公府干的。总有个缘由的……” 她虽对朝堂上的事情知之甚少,陆则也不大说给她听,但自从接手中馈之后,从各家的来往频率、礼单轻重也能瞥见一二。哪家跟卫国公府关系好,哪家关系平平,哪家关系恶劣,这都是当家主母要知道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成国公府以前和他们卫国公府,还是有来往的,毕竟两家同为功爵,但从百日宴那次的事情之后,却一下子冷了下来。府里几次喜事,成国公府都没来人,后来甚至连礼都不送了。 陆则垂眸,握了握她的手,温和道,“是我做事太急了些,忘了狗被逼急了也会跳墙。但本来也是要动成国公府的,只是快了些……” 陆则略解释了几句,没有提漕运和俞贺学这些具体的事,只说了成国公想算计陆家,陆家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至于那次百日宴的事情,则被他一句带过。 江晚芙一贯信陆则的,他说什么,她便很少怀疑,此时虽疑心起因可能是当初百日宴,却也没有再问。 到傍晚的时候,陆二爷和陆三爷来了一趟,叔侄三人关起门说正事,江晚芙就把院子里的人都遣出去了。 正屋里,陆二爷坐下后,先开了口,“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明日早朝就上奏本。刺杀朝廷命官,当街行凶,肯定是不能善了的。真当我们陆家是好欺负的了……” 陆则是他们卫国公府未来的族长,嫡房嫡子,日后要支应陆家门楣的。这事陆家肯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陆三爷倒是比陆二爷冷静些,迟疑着开口,“只是我担心,成国公会不会鱼死网破,他现下为了救儿子,倒是未必会做什么。” 陆则对此不置一词,掀起眼道,“他怎么鱼死网破?想拿俞贺学的事情做文章,漕运总督,没有人证物证,连蛛丝马迹都没有,不是他说查就能查的。连胡庸都只是怀疑,他有什么证据说漕运有问题?” 且不提漕运总督俞贺学不是个废物,经他提醒,现在的淮安已经如铁桶一般。不扎根个一年半载,能查出什么?就是成国公父子,他也没打算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敢把人送去顺天府大牢? 他要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