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展厅也初具轮廓。 看过齐玉宇亲自作画后,越泓彻底打消了对齐玉宇的怀疑,每天颠颠儿的跑到齐玉宇家和他切磋学习,每天乐得合不拢嘴。 蔺寒川另有事情要忙,将画廊的所有事物都交给了齐玉宇处理,自己则不知所踪。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连画廊都顾不上了。齐玉宇怔怔出神。 “画!画!画!”越泓一抬头,看到齐玉宇手中的画笔笔尖晕出一滴墨,摇摇欲坠。 一惊,齐玉宇的手却极稳,丝毫未动,他看了看,淡定的落笔,笔锋流畅的在宣纸上划过,晕出的墨滴化为层峦叠嶂的群山,绵延不绝,气势非凡。 越泓看着齐玉宇作画,眼带惊艳。 作画并不如影视作品中那样潇洒,一幅画往往需要几天、几十天的创作,画家泡在各色颜料中,灰头土脸,大多数画家都自嘲,比工地搬砖好不到哪里去。 看齐玉宇作画,却像是一种享受,他表情从容,神态自若,手中的画笔游龙走蛇,挥洒泼墨,每一笔都随性之极。 最让越泓惊为天人的,是齐玉宇画中的情绪感染力。 技巧可以练习,情感却无法雕琢。越泓看着一幅画的轮廓逐渐成型,他不由感叹:“齐哥,你如果从小开始学画,画界怎么可能还有我的名字。” 齐玉宇比越泓大上两岁,越泓现在心甘情愿的叫一声齐哥。 齐玉宇笑了笑,他小时候画过画,也曾拿到齐父的面前,渴望得到一句夸奖,但齐父只是看了一眼,敷衍的说了句还行,就没有了下文。 而后齐风华也将画递给了齐父,齐父一改面对齐玉宇的冷淡,笑逐颜开的夸赞齐风华天赋过人,是个天生的小画家。 从那以后,齐玉宇也就绝了学画的心思,只当做自己不可见人的小爱好,私下里偷偷画,直到蔺寒川出现。 收回目光,齐玉宇正要继续作画,余光却看到有人走进了画廊:“画廊还没营业,暂不接待客人。” 来者是个面目严肃的老爷子,他嘴角微微下撇,眉心带着经年累月皱眉形成的褶痕,看起来并不是个慈祥好接近的性格。 越泓也看了过去,他悚然一惊:“张、张老……” 张昔微是画界的鼻祖,任何一个画家,都不可能不认识他,越泓惊讶极了,张老怎么会来这里?! 齐玉宇也认出了来人,他站起来,姿态尊重的打招呼:“张老。” 张昔微背着手,只嗯了一声,他目光在画廊中逡巡几个来回,又回到齐玉宇的身上:“你在画画?” 齐玉宇不知道这尊大佛的来意,他谨慎的回到:“练手之作,入不得张老法眼。” 张昔微神情莫测,负手走到齐玉宇的身旁,坐在越泓殷勤拿过来的椅子上,扬着下巴吩咐:“你画你的,我看看。” 态度很傲慢,越泓却一阵激动,不断给齐玉宇使眼色:快答应,快答应! 这可是国画界的大佬,能得他一句指点,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今天这馅饼就掉在了齐玉宇的身上!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齐玉宇也顺势应下,拿起画笔重新开始画画。 身旁有两个人目光灼灼,齐玉宇视若无物,很快就沉浸在了绘画的世界中。 张昔微耷拉着眼皮,懒懒的看着,在齐玉宇画了几笔后,他眼睛睁开了,慢慢的,他身体也坐直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齐玉宇的画,忍不住开口:“你要画旭日东升,墨色就不该这么浓,画国画,最忌下笔太重,你力道均匀,但太过均匀就少了几分韵味……” 齐玉宇从善如流,根据张昔微的话略略小修了几笔,果然整幅画的质感都上升了一个台阶,他一边画画,一边道谢:“多谢张老指点。” 张昔微目光微微闪烁,靠了回去。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你对抄袭和临摹怎么看?” 这话一出,齐玉宇和越泓瞬间就明白了张昔微的来意。 看来是那天的争执被传到评委组的耳朵里了。知晓了张昔微的来意,齐玉宇也并不慌乱,他身正不怕影子斜,声音清朗的答道:“临摹是初学者学习的手段,抄袭却是成熟画者偷盗他人的想法、创作、特色。” “前者是私下里的学习,可以理解;后者是沽名钓誉的手段,不可原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