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生怕被人潮挤掉,这幅模样看得蔺寒川忍俊不禁。 蔺寒川看到华美的灯笼,他心下一动,买了一盏狐狸样式的身递到顾时手中。 顾时右手捏着玉佩,左手提着灯笼,却没有了手去牵蔺寒川,他呆呆的愣在原地,眼神中透着委屈:“我拿不了。” 故作没看懂他的意思,蔺寒川十分正直的说道:“那让侍卫提提灯笼?” 下意识捏紧了灯笼,顾时迟疑几秒,最后将玉佩从腰间取下,将这枚廉价的玉佩戴在了脖颈上,而后得意一笑,攥住了蔺寒川的手。 看,我想到办法了吧。顾时眼神灵动,如此说道。 蔺寒川笑出了声,顾时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被欺负了,他脸上表情气鼓鼓的,手中仍旧紧紧握着蔺寒川的手,不愿意松开。 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们沉默不语,眼神已经互相看了无数来回,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知道,傀儡小皇帝与摄政王的相处竟会如此和谐,和谐得甚至带着某种暧昧的气息。 在蔺寒川与顾时去度除夕的时候,太上皇赵渊正在寝宫中睡觉。 他的身体不济事,受不得凉,就连除夕宴都没有去,而是独自一人在寝宫中休息。 蔺寒川与顾时都对他没什么好感,却也没有刻薄他的吃穿用度,隆冬季节,殿中也温暖如春,宫殿的四个角落里无烟金丝煤静静燃烧着,只有淡淡的木质香气。 在这种香味中,赵渊做了个梦。 梦里,他仍旧是皇帝,他背叛了摄政王,在摄政王杀回京城后,身边没有带着那个名叫顾时的少年,反而用强硬的手段将自己掠夺。 他与摄政王互相针对,互相敌视,又无法放开,梦中的他也中了毒,可他身边有摄政王,在一个神医的操作下,将摄政王的血液与自己的血液进行了交换,解了毒。 后来,他也心存感动,本想与摄政王从此恩怨了断,一起走向新的生活,谁知他的皇后怀孕了。 赵渊并不认为自己让皇后怀孕有什么错,哪怕他想接受摄政王的爱意,可他终究是一国之君,需要有子嗣继承皇位,不是皇后,也是其他女人,反而正因为是皇后,这个孩子才更加名正言顺。 摄政王不理解皇帝的苦心,他前往了天门关,驻守边疆,唯有一年才回京一次。 梦中的赵渊知道,这本该是最好的结局,摄政王为他驻守边疆,他自己则坐在朝堂上,执掌天下,他身边没有了处处掣肘他的人,身旁坐着端庄优雅的皇后,怀里抱着机敏可爱的小皇子,他不该有任何遗憾。 可是在除夕宴的时候,他看着御花园中的皑皑白雪,却总是想到那个暴戾却舍不得伤他分毫的摄政王。 梦中的赵渊怅然若失,他认为摄政王也十分痛苦,在日日思念着他,可画面一转,赵渊的视线拉高,将整个皇宫都纳入眼底,而后是京城、整个大绥的版图,最后骤然落到天门关,看到了本该被思念折磨的摄政王。 摄政王与将士们坐在一起,笑容灿烂,与他记忆中那个阴沉暴戾的男人截然不同,反而有几分传闻中玉面将军的潇洒和倜傥,他与旁人喝酒划拳,嬉笑怒骂,就像仍旧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少将军。 唯有在走路的时候,可以看到他的腿略有些不便,那是当初赵渊下令屈打成招,他在刑部大牢受的伤。 赵渊看着摄政王与将士们挥别,在侍卫的扶持下晃晃悠悠的回家,一路上,他路过的每个人都笑着叫他王爷,眼神崇敬,甚至有人为他献酒。 被禁锢在京城中的海东青,最后拖着它受伤的翅膀,又回到了家乡。 赵渊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呆呆的坐在床上半晌,赵渊仍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真实,他好像是梦中那个坐拥天下,尽善尽美的皇帝,又好像是如今身残体弱,苟延残喘的太上皇。 不知道怎么的,赵渊总觉得,梦中的那个人生,好像才是他本该渡过的人生……赵渊缓缓躺回床上,他突然无比的后悔。 以前他总觉得摄政王野心勃勃,所以怀疑他,怨恨他,憎恶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可看过那个梦境,经历了如今的一切,他突然发现,比起摄政王,那人更想在天门关当个将军。 殿中空无一人,赵渊紧紧抱着自己,就像害怕的小孩,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摄政王,在人来人往的京城街道上慢慢踱步,高挑又俊美,与身旁的无数擦肩而过的百姓们格格不入,如同鹤立鸡群。 赵渊嘴角向上勾了勾,下一秒,一个模样同样出挑的少年出现在摄政王身边,二人双手交握,原本神色冷淡的摄政王眼神逐渐柔和,仿佛凛冽的冬雪化为潺潺春水,细弱,绵延不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