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在此时打开,“小木,手续办好了,我们走吧。” 走进来的谢携玉,似乎没看到沈妄周在抱着南栀,他提起她放在一边收拾好的包,朝她伸出手,“我们走吧。”他的视线专注,只是看着她,未移开片刻,似乎彻底看不到另一个人的存在。 南栀心里挣扎了几秒,掰开腰上的手,她没打算拉上那只骨节漂亮,等待在一边的手,但那只手已经自如的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往外走。 南栀不敢回头看,她只觉如芒在背。 她心乱如麻没有注意到,谢携玉回头了。 短暂的回头,沈妄周看到了记忆中的视线,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又似乎有一丝嘲讽。 这一次他终于确定,那双眼睛从始至终真实存在着嘲讽,从来不是他的误判。 所有的一切,无所遁形,这个人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曾点出,静静的、不发一言的看着。 病房门关上,一室寂静。 季则之递过一块饼干:“吃一块吗?” 沈妄周垂眼看了一眼,小熊的形状。 他厌恶熊,厌恶星星。 他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反问:“戏好看吗?” 随即转身出去。 要关上门那一刹那,季则之道:“你知道他们去哪了吗?” 他问完自顾自的回答:“学校。” 门关上,季则之低低笑出声来,闷闷笑了好一会儿,他咬住那块小熊饼干,手捂上心口。 * 牵着手出了医院,谢携玉的车就停在院子里。 他的车是辆白色的敞篷宾利,车身线条锐利流畅,有种独特的优雅感。 谢携玉将她的东西放到后座,便要打开副驾门,南栀拉住他的胳膊。 “嗯?”低低的疑惑从鼻腔嗓子中溢出,有种成年男性无形的撩拨。比起少年时的声线清越,他如今声音更沉了几分。 过去习惯性的小反应竟未曾改变,南栀晃神了片刻,露出一个浅笑:“自行车。” 谢携玉望着她的笑脸,顿了几秒也笑了,“好。” 他的笑总是如昙花绽放一般,刹那间美的动人心魄,但转瞬即逝。 南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的脸,她想起以前时,她说过好多次,阿谢,你多笑笑;你笑给我看嘛;我不要小熊玉牌了,我要你今天多一点笑容…… 但他不肯,他说,见得多了,往后就习以为常了,要留着让她一辈子都不腻。 她保证说她不会腻的,但他仍然不。那时候她觉得,他就是不喜欢笑找的借口。 “走吧,那边有辆单车。” 南栀看过去,是辆蓝色的共享单车。 谢携玉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南栀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睫微垂盯着地面,跟着他走。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牵手,他也是这样,非常自然。那时学校师生大会,她在八班,他是七班,两个班位置挨着。他刚巧和她一排,他上台作为学生代表演讲下来后,目视着前方忽然偷偷牵住她的手。 校长在上面说褒扬他的话,许多同学们回过头来看他,没人发现,他们俩垂落着的手互相勾着。 南栀浅浅弯了下唇,又侧目看向他。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轮廓线条更冷硬了些,比原先的清冷更甚的漠然,多了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像月亮,距离遥远。 手指上传来的温度又在诉说,不远,很近很近。 他跨步上车,南栀抓着他衣服跳上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