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狡诈,耍计谋用手段,破了那伏天阵,恐怕宁国非但不会亡国,依旧是六国之首,无人能出其右。 箱子里的赵凌听得清楚,当年往事,他们说的大概没错,只有他破伏天阵,并没有他们说的那般龌龊。 他熬了多少个通宵,用了多少笔墨,画了多少废稿,演练过多少阵仗,才险中求胜,与洛溢默契配合,破了几千年来牢不可破的伏天阵,彻底在宁国如铁桶般密不透风的防御线上,撕开了一条口子,之后,四国联军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失去伏天阵的宁国溃不成军,丝毫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赵凌苦笑,当年他也做过不少惊天骇地的大事儿,对四国那也算是居功甚伟,落到如今人人喊打,跟过街老鼠差不多,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咎由自取。 旁边的箱子越垒越高,搬运的几个人忙活完离开,赵凌蜷缩这躲在箱子里,想此时洛王爷那边该是一副什么场景,洛溢气的够呛,宫思着急万分,宁庄大概是被数落一通,漫山遍野的找他。 洛溢能不能看穿萧芦的把戏呢?不过这不重要,在宁国玉玺这件事上,他不打算与洛王爷合作。他好容易跳出火坑,他才不会主动回去做洛溢的儿子。 想着想着,他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老大! 老大,就是这些,近半年劫的货,都在这儿。 箱子有道缝隙,赵凌屏住呼吸,勉强能从缝隙里瞧见来人一伙儿。 最前面走的个拿着账本的书生,后面跟着不少水匪打扮提着刀的壮汉,方镜也在其中。几人站定后,左右分列,让开了中间的一条路。 一个带着斗笠的高瘦男子,从中间缓缓走出。 赵凌从箱子缝隙里,看见匪首的模样。初见时他把眼睛睁大,有些难以置信,确定自己没再做梦,也没老眼昏花到分不清东西,他细细想来,原来如此,他终于知道所谓宁国的传国玉玺现世,所谓这帮水匪闹出杀人惨案的理由。 匪首宁秋墨,是真真正正宁国玉玺的传人,作为宁国的亡国太子,他大概是唯一见过宁国玉玺还活到现在的人。 当年宁国亡国时,帝王自尽,这位太子疯了,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边跳舞一边傻笑,忽然又哭着闹着说要去找他的楚哥哥,像个大一号的孩子。只有在楚笛听的怀里时,他才能安静的睡过去。那时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万人之上的尊贵,朝夕之间变成了人尽可欺的亡国俘虏。 做下凤凰江的惨事,煽动凤凰江江畔百姓情绪,引来燕国十万大军,他的目的绝不仅于此,洛王爷,才是他的目标。他最恨的人已经命丧黄泉,其次恨的就该是洛溢。虽然洛溢并不是害死他心爱之人的直接凶手。 萧芦在拖延时间,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这的确是此事最好的解决方法。 宁国的亡国太子,最可能知道天命的秘密的存在,这个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但依着洛溢的性情,定然毫不犹豫的就接过来。 于是萧芦绑架了他,利用他的失踪,给了洛溢他的线索,让洛溢直接去鼎天城,这般就能绕过水匪横行的凤凰江段。 只是,萧少爷或许没注意,接了他托运人质的活儿的,正是他想让洛溢避之不及的水匪。 时过境迁,赵凌看着匪首瘦削的骨架,想象这斗笠之后那张狠厉无情的脸,不知是哪家神医治好了宁秋墨的疯病,却把曾几何时那如沐春风的笑容与善良,彻底的给带走了。 有一条路,通向看不见的未来,向前走也是错,向后走也是错,那就跟着自己的心去走,至少还能走得坦坦荡荡,毫无愧疚。 给自己找的麻烦吗?如果当年一刀杀了宁秋墨,如果当年没有费劲波折搭上名声救宁秋墨赵凌也只能无奈的苦笑,就算是时间往回走,他依旧会救他性命,还他恩情,履行对楚公子的诺言。 赵凌听着外面正在清点箱子的数量,箱子与锁链撞击的声音叮叮当当。 他该怎么办? 虽然他最近经常做梦,梦见自己给洛溢披麻戴孝,坐在洛家祠堂里烧纸,却从没想过把这种奇葩的梦变成现实。 洛溢对不起他,但他还是希望洛溢能长命百岁,替他守着大哥,守着他曾经发誓守护的大梁江山。 可指望宁秋墨放下仇恨回头是岸,恐怕也是天方夜谭。 不死,不休。 往事一幕幕,涌进了脑海,赵凌依稀记得,他与宁国太子见第一面的时候,这位太子半分王者威严也没有,拖着秀气的小脸儿,安安静静的坐在第一排,楚公子走到哪儿,他的视线就跟到哪儿,仿佛楚公子念的那些无聊至极宁国国礼,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歌曲。 当时他就想,他们真是走运,等这个太子登基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