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在一起。”来时,他便确定了李慕在此间,更是听闻了长安高门大闹大悲寺的事,却还是忍不住一问。 涵儿依旧点头,转瞬却又摇头,向他比划起来。 李禹没带过他,寻常问安应答等简单的手语尚能看懂,此番却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 涵儿提着心抬起头,放慢速度又比划了一遍。 “到底说什么?”李禹见他认真又卖力,当是重要的事,却实在看不明白,心中不耐躁意便又腾起,猛地拍了下桌子。 涵儿颤了颤,抬了手却不敢再比划。 李禹压下怒火,寻来纸笔给他,“写字,总会吧。” 涵儿看一眼笔墨,点了点头。 在宫中时,他才不到四岁,刚开始开蒙,还不曾动过笔墨。哪里会写字。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他的生父,却根本不知他何时开始阅书,何时开始学写字。 他如今会写,还是这一年里,他叔父所教授。 叔父教他的第一个字是“裴”,说这是你阿娘的姓氏。然后教他“李”,又道这是你自己的姓氏…… 他教的格外认真,从坐姿握笔到比划,从偏旁部首到字体,让他临摹再书写,写时劳逸结合……如同,教导亲子。 “想什么 ,快些。”李禹催促道。 涵儿回神捡起笔,一笔一划写,写好捧给他看。 “阿娘鲜少理他,孩儿亦不曾见过他几回。”李禹看着纸上话语,面色露出一点笑意。 涵儿将纸接过,又写,“爹爹可知道阿娘为何不理他,他好像很想对阿娘好。” “那人是你叔父,昔年肖想你阿娘,品行不端被逐出京畿。”李禹心头窒闷也少了一重,抚着孩子脑袋道,“你阿娘年少识人不清,险些犯下大错……” “阿娘没犯错。”这回,他接了笔,写得极快。 “对,你阿娘悬崖勒马,总算没犯错。罢了,左右一人是我胞弟,一人是我妻子,往事随风,阿爹不怪他们便是。” 话至此处,他捧起孩子面庞,“只是往后,涵儿得听爹爹的话,同爹爹站一起。知道吗?” 涵儿不再看他,伸手拈了块糕点,慢慢吃着。 片刻,点了点头。 “这便对了。”李禹见他听话又肯吃东西了,心情不由大好,连着方才的那桩事带来的不豫都淡去了大半。 左右无人知晓他的身子,左右他还有这个儿子。 左右有儿子在,她便走不远。 待除了汤思瀚,回到长安,东宫之中随便给个位份便也罢了。 “用完膳,让奴才们陪着你,到处走走。”李禹想通此节,心满意足地起身,“爹爹还有事,你乖一些。” 涵儿垂着头,放下手中糕点,向他行了个跪安礼。 李禹见此愈发地高兴,直将他抱起揉着榻脑袋道,“待过几日,爹爹便将你阿娘接来,我们就一家团聚了。” 涵儿颔首,拣起那方糕点继续吃着。直到低垂地视线里,那处身影彻底远去,消失在眼前。他才默默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憋的通红,眼眶中两汪泪噗噗嗦嗦落下来,却又被他迅速擦干了。 他想,方才他的模样,一定很像阿娘。只是这个法子真的有效,他一听话,他的爹爹就能对他好些了。 所以是不是当年,阿娘便向他如今这般,一个人靠着静默谦卑的伪装,保护自己? 昔年在长安皇城,他偷偷溜去过东宫两回,都是方才模样。 爹爹在欺负阿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