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漫不经心地站起来,“母后以后可别再说都是为着女儿,先母后的孩子是如何死的,母后最是清楚不过,母后不过是怕皇兄继位后报复罢了。给父皇递皇兄消息的余嬷嬷是被母后亲手掐死的呢,女儿可都瞧见了。” 皇后挺直的脊背没稳住,往后歪了下,打着陌生的眼神牢牢盯着平安,平安突然笑起来,颇有些孩童不识世事的懵懂模样,“女儿去抄佛经了,抄完还要送去给父皇看呢,母后歇了吧。” ? 近些日子,侯府乱糟糟的,叶榛愁得已生了几根白发。 蔚林玥伤得也很重,杨氏闹腾着不肯同他们善罢甘休,说是侯府内侍卫多些,如今抓不到凶手,他们着实不敢回府,嚷嚷着要合府而居。 西跨院那边,女儿又整日闹着说屋内有鬼,去上京城中知名的医馆请了好些个郎中来看也不见起色。 叶榛偷偷在林音床前抹着泪,林音听得刘御医走了,见丫鬟们都去煎药,终于从床榻上起身,轻轻拍了拍叶榛的手背。 “母亲……” 见女儿从「有鬼」的惊呼中切换回正常的调子,叶榛一惊,一时没拿住手中的药碗,汤药洒出来,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烫出一道红。 林音忙替她擦了擦,“母亲,女儿无事,不过是演给刘御医看的。母亲想,女儿若疯了、傻了,圣上定会垂怜侯府,心疼父亲。皇后若再干涉女儿的婚事,便也有了搪塞的理由。” 叶榛一时哽住,埋怨道,“可……这几日,我和你父亲为你便寻民间大夫,满上京城皆在传,说咱们侯府风水不好,有水怪,还说你得了怪病,这日后还如何为你议亲呢?你为何不早些同母亲讲。你可知母亲这些时日也夜不能寐……” “是女儿的错……”林音小声劝道,“我若早些同母亲讲,便演不像了,寻大夫也是好事,此事闹得愈大愈好,咱们侯府愈惨,圣上的垂怜便愈多,这宫内不是刚刚又送了赏赐来。母亲,女儿傻了,婚事便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总比落在皇后手里要好。” 叶榛寻思了一会,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 叶榛转念又问道,“可是那平安伤了你?” “是……”林音想了想才道,“平安是皇嗣,动不得,父亲可万不能冲动。” 叶榛又落了泪,“都怪母亲,母亲未照顾好你……可那平安为何无缘无故要杀你?” “她想嫁给安王。” 林音这么一说,叶榛便全明白了,将女儿抱在怀里,“我的音儿受委屈了……” 林音细声哄着她,“母亲,女儿无事,还有便是,此事当是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叶榛也很快打定主意,“母亲知道,便只同你父亲说,他也好几夜没睡好了,如今还在前院打赏公公。你屋内还是要让半夏知晓,她毕竟随身伺候你,只是,你这傻,要装到何时呢?” 林音没答这个问题,垂垂眼,“母亲,婶婶最近闹着要合府,便允了吧。” “这……”叶榛颇有些迟疑,分了府以来她清静惯了,当真不想看到二弟那一家子。 “二叔想要袭爵,自然不会盼父亲的好,平安害了女儿,皇后定然与咱们家竖了敌。若他们笼络了二叔,怕是会对父亲不利,将他们一家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才翻不出甚么大风浪。” 叶榛看着女儿还未恢复血色的小脸,病着还这般操心府内杂事,心疼更甚,“好,母亲明日便去同他们说,你可饿了?你好几日未好好用饭食了。” 听母亲说起,林音咽咽口水,“昨日炖的鸡汤可还有剩的,女儿确有些饿了。” 叶榛终于破涕为笑,“母亲悄悄去给你端来。” 林音又养了几日,便能下床了,怕被人瞧出她装疯卖傻,并未搬回撷芳院,便在西跨院住下了,说是不想见人,怕再受刺激,院内也只留了半夏和几个小厮伺候,方影和梵影在暗处守着。 二叔一家搬了进来,原二叔是想将他所纳的五房妾全带来的,可父亲向来见不得女人多,直接丢下句「最多带两房,要么全滚蛋」,于是二叔委屈得不行,便只带了不得不带的婶婶和府内最得宠的苏姨娘。 蔚林玥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们一家便全安置进了东跨院,蔚林玥伤着,婶婶无暇来挑事,只来探了她一次,眉眼间俱是得意。 颇有种同样受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