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躺在白鹭洲小径,牵手、漫步、拥吻。 他摸她的头,朝她宠溺的笑,她拉住他的袖口撒娇。 他们在雪顶般白的婚礼教堂,接受最高等级的祝福,讨厌的人都在梅糖仙子的魔法棒下消失不见。 神父的誓词庄重严肃,在他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瞬,她知道:属于她和他的时代,就要来了。 只可惜直到梦结束,她都没能看清他的脸。 她猜想他定是一位彬彬有礼、温文尔雅又学识渊博的绅士。就和她一直以来所爱慕的类型是一样的。 有赖于此,她心情大好。一睁眼,就看到程崎。 此时此刻,他已经收回了手,正襟危坐在桌前,白得有点泛红的指尖正在无意识把玩着一支圆珠笔。 少年的表情是鲜少的认真严肃。 倪清缓慢的眨眼,顺着他的眼、鼻、唇,滑下来。 她没敢多看,生怕被他逮到就不肯罢休。 身子后靠,伸了个懒腰,倪清发出满足的鼾声。 程崎眼也没抬,面无表情,“倪老师,你睡了一个下午。” 倪清双手抱胸,眼睛里面似乎在反问,“你有意见?” 他居然看懂了,耸肩,无所谓说,“没意见。” “没意见就行。”倪清打了个呵欠,从口袋摸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时间。 五点半。 他没夸大事实,她确确实实睡了一个下午。 程崎今天下午表现得极其乖顺,仿似一只家养的大型阿拉斯加犬,磨平了性子,忍住狂吠的欲望,只为等待他的主人苏醒。 这点让倪清甚是满意。 她揉揉打完呵欠含着水的眼睛,“五点半了。” “嗯。”程崎笔尖一顿。 倪清把乱七八糟展在桌上的黑笔悉数捞进笔袋,“我要回去吃饭了。” 他又“嗯”一声,无情无绪。 他表现的如此冷淡,倪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手上速度加快,收拾完东西,便下楼,出门,一气呵成。 他并没有要挽留的意思。 没有挽留的理由。 快要走到对面的小步行道的时候,程崎才从二楼叫住她,“欸。” 她回头,窗户打开,程崎正双手撑在窗边,从二楼往下俯视她,“明天还来不来?” 倪清仰着脖子,沉默片刻, “我考虑一下。” *** *** 六点差十分,家门口没有米饭香。 向敏君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还在择菜。 她坐在小木板凳上,两肘撑住膝盖骨,腿张开,中间放的是一篮碧绿的青菜,还带着泥。 女人的表情并不开心。 倪清喊了她一声,拉开餐桌下的椅子,把双肩包放上去,坐下,“我回来了。” 向敏君闻声,抬头睨她一眼。 “嗯。你这一天去哪儿了?” 倪清伸手去拿壶和杯子,倒了一杯水,“我去图书馆学习了。”她说起谎向来稳如老狗,丝毫不慌。 不知道向敏君是真没起疑心,还是假没起疑心,“哦。”下一句就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是不是在跟程崎谈恋爱?” 倪清很想知道自己的思维跳跃是不是遗传向敏君。也可能向敏君已经想了这件事一天了,终于逮到机会就赶紧问了。 水喷了一桌,倪清赶紧背身,拿抽纸去擦,矢口否认,“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我今儿去菜市场买菜碰着胡榕了,”胡榕是徐申振的母亲,“我听她说,程崎是为了你才砍断人家男娃娃家手腕的?” 倪清抿抿嘴,想起程崎的说辞,摇头,“不是。” “是因为傅睿文乱传了程崎的家事。” “哦……”向敏君伸长的脖子缩回去一截,低头继续择篮子里的青菜,大道理张口就来。 “我跟你讲哦,你现在是高三,是最关键的一年。” “你可不能跟人家小姑娘一样不学好,天天跟一群混混呆在一块儿啊。” “你妈我养你这么大,可不是为了看你混社会的。” “你得好好读书,长大了做对社会有用的人。” “也不要学那个倪政……” 讲到倪政,倪清突然烦了,向敏君也烦,她甚至不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