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抬眸瞧了她一眼, 沉默地将她的手握进了掌心。 终于到了宫宴这日,月盈在母亲的送别之下,坐着小轿进宫。宫门口, 她的小轿与齐国公府两位小姐的小轿相遇,月盈还未出声,从齐国公府下轿的孟若昭便先呛声道:“怎么哪里都有你?” 月盈自小便与她不对付,孟若昭仗着自己是国公府的小姐,处处拉拢其他世家小姐排挤月盈。偏偏月盈性格孤高,从不屑与她争吵,更不屑与她,如今仍是低敛了眸子,不与她争辩。但孟若昭仿佛觉得她怕了她,不由得又道:“你如今这幅样子,倒是跟你那娘……” 话还未说完,便被缓缓下轿的孟若水皱眉训斥了一句:“若昭,皇宫重地,胡言乱语些什么?” 与孟若昭相比,孟若水更像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即便年纪尚小,但那股端庄大气的风范,已经远胜许多世家小姐。 训完孟若昭,她又回过身盈盈一拜,“若昭失礼了,还望月盈小姐不要见怪。” 她总是这样假惺惺做着和事佬。与将喜怒摆在脸上的孟若昭相比,月盈更不喜欢这个心思深沉的孟若水。她微微别过头,不想与她说话。但随即又觉不妥,遂重新转过脸,朝孟若水施了一礼,而后转身进了宫门。 孟若昭最见不得她这幅清高样,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太傅家的千金小姐了,正要说话,就被身边跟随的嬷嬷拉了一把。 这些世家小姐年岁不大,有些自幼被父母娇宠惯了,大人们不清楚慧公主的性子,生怕自家女儿惹恼了慧公主,于是不少世家小姐身边都戴上了在家管事的嬷嬷,意图在她们耍性子之前,拦住她们。 月盈身边也跟着这样一位嬷嬷,但她始终低眉敛目,即便遇见向来不对付的孟家姐妹,也不与她们纠缠争辩,让嬷嬷安心不少。 直到她跟着月盈,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了御花园,还未瞧清宫中御花园景象,便瞧见一团明黄的小人儿朝她飞快扑了过来。然而嬷嬷就瞧见那穿着明黄龙袍的人拉着月盈的手,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她毕竟是跟在太傅夫人身边的老人,即便从未见过,也知道面前这个穿着明黄龙袍的人,便是如今的皇帝,赵垣珩。 月盈使劲将自己的手从小皇帝手中抽出,她紧紧抿着唇,朝欢天喜地的小皇帝行了一礼。 小皇帝先是愣怔了一下,又见月盈如同其他世家小姐那般向他行礼,便有些不悦,噘着嘴抱怨道:“月盈难道不高兴见到我吗?” 月盈依旧敛着眸,闻言有些局促不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为什么?”小皇帝不能理解,他好不容易才找到月盈这样一个不计较他身份的玩伴,为什么月盈就能像先前在南山行宫时那样呢? 可是月盈什么都不想说。她不自觉咬着下唇,既想安慰明显失落的小皇帝,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时间就在两人的沉默中流逝,直到有太监扬声道:“慧公主到!摄政王到!” 满园的世家公子小姐都好似静止了一般,而后朝着缓缓走来的慧公主与摄政王跪下行礼。慧公主依旧蒙着面纱,没人能看清她的容颜,但柔和可亲的声音从面纱之后响起,请大家起身。 小皇帝如同看到了主心骨,强行将要跪下的月盈拉起,然后奔到了慧公主跟前,“皇姐,你怎么才来?”目光落到错后一步的徐空月身上,眼眸微闪,“徐将军,你也来了。” 徐空月的目光短暂在他紧牵着月盈的手上停留一瞬,而后微微笑着行礼,道:“公主宴请,微臣又岂敢不来。”说着,眼神斜瞟皎皎身后的李忧之,“更何况,李大人都在此,微臣又如何能不来?” 李忧之无言微笑,静静朝小皇帝行礼。 皎皎眉心微皱,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依旧落在小皇帝紧紧牵着的月盈手上。月盈感受到她的目光,又想挣开小皇帝的手,但小皇帝仿佛与她较着劲,不管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月盈仓皇行礼,却依旧难免面色越涨越红,神情也越来越局促,仿佛只要地上能出现一条缝,她就能立即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皎皎看出看她的窘迫,收回目光,重新落到小皇帝身上。“陛下这般,也不怕唐突了月盈小姐?” 小皇帝像只防备狼群的羊妈妈,将月盈挡在身后,牵着她的手不由得又紧了紧,嘴唇微抿了一下,才慢吞吞道:“月盈是朕的朋友。” “月盈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吗?”皎皎的目光重新落在月盈身上。 月盈唇抿得紧紧的,许久之后,强行将自己的手从小皇帝手中抽出,行了一礼才道:“陛下恩宠,臣女愧不敢m.FengYE-zn.cOm